2014年時事論壇

美伊和談是禍是福?

二零一四年一月

林修榮:各位時事評論員新年好。最近六個大國(中、美、英、法、俄、德)就核武事件,與伊朗達成初步協議,一方面由國際監督和視察伊朗的核武發展計劃,另一方面逐步取消國際對伊朗的經濟制裁,估計會為伊朗增加年收益高達70億美元。表面上是解決了纏繞達十年的核武問題,為中東和平帶來曙光。可是,反對的聲音來自各方各面,最激烈的反對聲當然來自以色列,總理納內塔尼亞胡稱為「歷史性的錯誤」,反對者認為,伊朗只是採取拖延戰術,一邊將繼續全力發展核武,一邊解決因長期被國際制裁帶來的經濟危機。反對者同時指出,國際放棄已開始奏效的經濟封鎖,卻只換來伊朗同意接受國際監管這種無法明確執行的承諾;奧巴馬總統以為從此中東問題已經完滿解決,其實是過去二戰前英國首相「張伯倫」以為與希特拉達成和約的歷史重演。不知評論員對伊朗核武事件有何高見?以色列面對擁有核武的伊朗,如何能夠自保?今後中東局勢如何發展?

馬大維:中東的局勢發展,在某一種層面看來確是好事,但美國和伊朗30年的敵對局面就這樣解決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加上兩國之間的政治架構和理念、和伊朗在中東的野心,不可能在日內瓦短短的談判,一夜之間改變他們對美國的仇視和敵意。此外,以色列在中東的前景,也不可能因美伊的暫時和解而能獲得永久的和平,特別是中東回教國家對以色列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根深蒂固的敵意,不可能因為美國和伊朗的暫時談和就解決一切問題。另外一個重要問題,就是中東回教國家之間的對立面:以沙地阿拉伯為首的”蘇尼”宗教國家集團,歷來就是和伊朗為首的”西以特”宗教集團國家勢不兩立,絕對不可能接受此次美國和伊朗一個小小的協議,就改變他們之間的世代仇視。

胡建業:我希望減輕經濟制裁,將改善伊朗人民的生活。由於長期經濟制裁,伊朗已很久沒有進口西方的物資,它急需很多的器材以保持其基建設施,汽車工廠將得到零件去再次生產汽車。有關解封的款項大概是70億美元,對於一個國家不是一個很大的數目,很多公司的操作資金都高於此數。 如果伊朗可再在世界市場出售石油,增加供應將降低價格,有助於當前脆弱的全球經濟復甦。

聖經告訴我們要愛我們的仇敵,我很難做到,以色列也不能做到,他們會繼續爭鬥。每個國家都有權利防衛自己,減輕制裁協議中的附加條件之一,是伊朗要開門接受國際監察,這可比閉上門的伊朗好。如果伊朗未能遵守協議條款,經濟制裁可以恢復。國際進一步的行動隨著事件的進展而更改,這只是向前的一步,不是徹底的解决,中東爭鬥已是常事,不論這事是好是壞,只不過是中東鬥爭其中的一頁而已。

尹烈:各位提到中東根深柢固的問題,確實需要考慮,但這次與伊朗商談的核武條約,並不旨在解決所有問題,正如建業兄說的,這是向前的『一步』,至於伊朗是否藉此拖延時間,的確需要考慮,所以經由聯合國的監察是必須的條件,小弟亦覺得無需為七十億美元太緊張,那只不過是個很小的數目。以色列總理納內塔尼阿胡的激烈言論是可以理解的,對他來說,一個溫和的伊朗在中東是百害而無一利,若果以色列一旦失去了「敵人」,納內塔尼阿胡代表的保守派就可能失勢,再加上美國若將來和伊朗竟能重新達成邦交,那麼以色列便可能不再成為美國在中東唯一的「情人」,所以在國際舞台上,除以色列外,沒有甚麼反對聲音。反過來說,假若這次不能達成核武條約又如何?這不難想像,伊朗在2003年主動向美國要求談判,布殊政府拒絕,因為相信伊朗政府勢弱,恐怕快要倒台,當時的伊朗只有164枱提煉鈾元素的離心分離機(centrifuge),今天他們已經擁有19,000 枱,當年因為沒有談判,結果叫伊朗擁有核武近了許多。

梁柏恩:其實過去年多來,中東一系列發展最大的輸家應該是以色列。埃及政變,以色列失去最重要阿拉伯邦交國的可靠支持。利比亞動亂,有基地組織滲入。敘利亞內戰,阿薩特政府反敗為勝,將來必為以色列接鄰的心腹大患。如今最有實力的回教國家伊朗,有與美國重修舊好的姿態,以色列今後便失去為自衛而單方面動武的藉口。至於美國為何摒棄以色列的利益和「感受」而不顧,原因有三:其一,筆者以前曾指出,奧巴馬本人心深處實為回教的同情者,其生父生母為反西方資本主義的革命份子,繼父則為回教徒,他自稱信奉基督教,只純粹是出於政治考量而已。其二,美國中東政策過去十多年攪得焦頭爛額,對和平毫無進展,而另一方面,急於將矛頭轉向亞洲,因為世界經濟重心所在,無暇東西兼顧。其三,過去幾年因油頁岩開採技術的突破,國內(連加拿大) 的原油供應量大增,甚至有十年內擺脫對中東石油進口倚賴的趨勢,所以暗暗樂於將中東這個千年不解的恩怨死結,雙手奉上給其他「有心人仕」(例如對中東原油倚賴日深的中國)去碰碰運氣,落得一身輕省!

任紹富:伊朗的問題是應該解決的,問題是伊朗是否一個可信賴的國家,從它這幾十年不斷支持極端的恐怖勢力、硏製核武,及不承認二次大戰猶太人被大屠殺的歷史等活動,今次願意妥協,六個月內凍結其核子計劃及存貨,其實祗是一個藉口,最後都不會有甚麽大突破,因為這臨時的協議允許伊朗繼續增加其3.5%至5%的濃縮鈾,直至六個月後才開始減少,換言之伊朗根本就不需要減核,但卻得到它極其需要的經濟援助。我最近和一位在伊朗出生但在美國生活三十多年的同事傾談,他指國際對伊朗的經濟制裁確實極大地影響了伊朗人民的生活,他們所用交通工具,例如飛機、巴士、汽車等都是十分落後,貧窮人口及失業率嚴重、食物及藥物短缺,它有世界第三大的石油儲備,但毎天祇可出口70萬桶石油,比2011年的220萬桶少了三倍,正因如此,伊朗的貨幣兩年來貶值了60%,通貨膨脹升至40%。既然經濟制裁生效,為何在這一刻達成妥協,實在令人費解。今後很多國家及公司都會紛紛減低警覺,搶先和伊朗重建貿易,特別是最需要石油的中國,到時伊朗的經濟不但復甦,連它的核子妥協也可隨時擱置,最大的輸家正如柏恩兄所言的確是以色列,無怪納塔尼阿胡指這個協議是「歷史性的錯誤」!

黃艾文:伊朗成功獲得解除部份經濟制裁,背後中國功不可沒,但也顯示出伊朗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在缺乏硬碰的條件下仍能週旋在對頭列強之中,甚至祇用一張「減核」空頭支票便取得不少經濟利益。飽受長年經濟制裁,伊朗的經濟和武力都是最大弱點,卻偏偏巧妙地成為了伊朗翻身的皇牌。武力不濟,最直接快速地提升軍事地位便是發展核武,不用慢慢跟人家比飛機戰艦數量便可一發威脅到世界列強,果然核武還未出爐,大家便圍著伊朗團團轉跳舞。這時伊朗便打出她毫不起眼的經濟牌,把牌反過來,卻原來是燙了金,價值二百億歐羅的債主牌,中國欠下伊朗這筆原油和氣油的呆賬,在幫助伊朗解除經濟封鎖後大概可以取得雙贏局面,債項可能獲得寬限甚至減免之餘,將來中國在原油需求的競逐中必然比美國更能搏得伊朗垂青,不愁油源不繼。依朗在中美石油需求的對立形勢中稍作挑撥便找到空間從死局鑽了出來,好比在橋牌桌上,中國和美國表面是夥伴,但又坐對家,卻失去默契,讓伊朗暫時佔了上風。伊朗有六個月才需要就減核開始交功課,但有專家認為依朗離擁有核武也可能祇需半年。伊朗是一隻老狐狸,那麼她會否信實旦旦地減核,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在經濟解封之後加速鍊鈾,待核武王牌在手之時,國際談判中便不再長處捱打地位,甚至與一眾核武大國平起平坐呢?若果真如此,則在場外觀牌的以色列便不幸言中,眼看著這世紀錯誤逐步發生,而美國這昔日盟友如今若即若離,最後以色列可能為求自保而向伊朗軍事基地發動攻擊,如此一來,中東局勢便更讓奧巴馬頭痛了。有傳奧巴馬在對伊朗經濟封鎖上失利後,已開始向依朗半數鍊鈾中心進行電腦入侵,意圖破壞鍊鈾操作,但也祇是拖慢進度,尚未能令依朗的鍊鈾設施全面癱瘓。若以色列果真按捺不住,中東戰事爆發,美國經濟難免不受拖累。

林修榮﹕美國與歐洲盟國經過多年經濟制裁伊朗,迫使它放棄核武,近年已經逐漸奏效,但如今美國突然單獨與伊朗議和,總統奧巴馬並大力主張放棄或放寬制裁,風險是讓伊朗爭取到時間去完成核武發展,從此中東形勢改變。這個重大的策略改變,連民主黨部份參議員也不支持,認為這種退讓策略是外交軟弱、縱容伊朗的表現。上星期13位民主黨參議員(其中包括六位14年要競選連任),聯同13位共和黨參議員,在參議院提出加強制裁伊朗提案;另一方面,民意調查顯示大部份美國人不贊成與伊朗和談,共和黨操控的眾議院也準備通過類似提案。總統聲明即使提案通過兩院,他也會否決這類提案,因此伊朗事件還有下文,在總統被奧記健保失利而影響力被削弱的「跛鴨子」情況下,假如引起民主黨內訌,2014年中期選舉的形勢便更不妙了。好了,今期論壇到此為止,下月再見。

美國向貧窮宣戰五十週年

二零一四年二月

林修榮:今年是約翰遜總統發動「向貧窮宣戰」(War on poverty)的50週年,當時美國人超過20%(4千萬人)生活在貧窮線下,黑人當中在貧窮線以下更達到三份之一,因此約翰遜總統提出「偉大的社會」(Great Society)建議,一方面加強教育和職業培訓,一方面增加政府幫助貧困家庭的福利,希望可以降低美國的貧窮人口。這些措施果然令美國貧窮人口在70年代初期大幅減少至2千5百萬人,可惜之後便回升。這50年內,美國政府花在提供福利的金錢已高達20萬億(20 Trillion),但似乎貧窮線以下的人口(4千7百萬人),與50年前相比沒有甚麼改善。這幾年經濟不景氣,似乎貧窮人口持續上升,靠糧食券生活的人達到4千7百萬,比5年前增加了49%。美國是否打輸了這場仗?為什麼花了這麼多金錢都無法降低貧窮人口?貧窮的真正原因是什麼?請評論員們發表高見。

楊東川:休息了好幾期的政論,剛好也過了年關,更是想念眾多的讀者,適逢修榮本期的提引與我心有慼慼焉,在下不請自來, 先從宗教專業的角度拋磚引玉,藉此也向眾多的讀者拜年.

從《聖經》看「貧窮」的課題有兩種視角:一為自願的貧窮,包括「八福」的第一福,「虛心的人」即指「心裡貧窮的人」。而主耶穌溫柔謙卑,安貧樂道,寧願與窮乏人為伍,就是最好的示範。二為外在的貧窮,基於幾種原因:

1)出身貧窮,家庭的財政狀況不佳,衣不蔽體,三餐不繼;或由於階級制度的不公, 命運多舛,成為弱勢族群的犧牲者;或天生體弱多病,無法公平競爭,獲取財物。

2)有些人陷入貧困,由於自作自受,染上煙酒、賭博、吸毒的惡習;或是遇人不淑,以致傾家蕩產;或是天災地變的受害者;或是久病床褥,或是積勞成疾, 病入膏肓。

3)有些來自於戰爭的打擊、社會的不公、政治的壓迫、勞資的對立、經濟的剝削、宗教或文化的分歧,結果,弱肉強食,雪上加霜,惡性循環。

歸根結底,貧窮的原因,當事人也要負一部分的責任,天助自助者,自力更生,自求多福,應是第一步脫貧的心理調適。如果懶惰成性,不事生產,一味仰賴政府的補助,結果竭澤而漁,越陷越深,將陷政府于財務的無底坑窘境。其次,還是要加強教育和職業的訓練,多方的勸導,這才是治本的做法。報載美國退伍軍人當中由於解甲歸田,回歸社會的能力,無法與時俱進,目前失業率佔很高的比率,造成了為數不少的遊民,其中最高階的包含一名退伍的空軍上校,令人唏噓。

梁柏恩: 凡論及貧富懸殊問題,都容易觸及敏感神經,因甚至在誠懇的基督徒圈子裹,都持有感情對立的經濟哲學觀點。

例如, 「有錢人」的高消費,甚至是「炫耀性消費」(conspicuous consumption) ,有否間接做成貧窮人的貧窮? 地球資源和生產力的確是有限的;美國人(或今日中國的暴發階層)天天大魚大肉,浪費能源,垃圾堆積如山,很難說除了帶動經濟之外,不會影響到貧乏人仕穿暖吃飽的能力。但此中的因果關係是隱晦的:我們訖然停止消費,或捨棄現代化(却又很不完善)的科技而反璞歸真,的確又會令經濟蕭條,那時窮人就更慘!

總結一下百年來對征服貧窮的教訓:

1) 天真的以強權或暴力(藉重稅或社會/共產主義革命) 重新分配財富,必適得其反,從基礎上破壞全社會的生產力,叫富人變窮,窮人變得更窮。

2) 人的惰性,不但叫「大鑊飯」形式的社會結構行不通,甚至連出於仁慈去扶貧時我們也要小心;如東川兄所言,靠不勞而獲的補助而生活的人,長此必越陷越深。

3) 用政府來作慈善工作的渠道,是效率最差的一種方式。除官僚浪費、官員從中攬權之外,執行時亦會缺乏篩選受益人的智慧,以致濫用福利的人無數,「開平治跑車去領食物券(food stamp) 」的大不乏人。君不要以為只有其他的無賴才會這樣「離譜」,自己必不會;試問地震後聯邦政府來社區派救濟金,「有需要」者每户三千元,就算閣下房子絲亳無損,難道也真的會不去爭取爭取?心理是「我交了稅嘛」! 美國立國元老們早有此見,所以鼓勵宗教團體去做承擔此任之主角,給它們免稅特權,而政府只為輔。小布殊總统正確的鼓吹Faith-based Organizations用意即此,而民主黨人仕却喜歡由政府執大旗,越幫越忙,箇中難免有出於政治私心的嫌疑。

4) 經驗證明,脫貧最重要的一個因素為教育知識,這在今日資訊化時代更甚。美國非裔或西裔族羣窮人比率相對於同樣弱勢的亞裔偏高,正是此因。而教育水平又和家庭的穩定成直接關係,類似約翰遜總統的「偉大社會」等計劃治標不治本,福利金更間接破壞家庭,是注定失敗的。而政府給非裔或西裔學生入學時有優待配額,變相歧視亞裔,本質與強行重新分配財富如出一轍,只會加深社會矛盾。

馬大維:東川兄用聖經有關經文來解釋窮富問題,很恰當。柏恩兄內容是評論美國百年來意圖征服貧窮這個人類大問題,打開另一個視線,太好了。我且用一些指數和實際進展來看這個問題。美國鼓勵個人各顯神通,展現才能,以經濟利益來說明你是『勝』者,或是『敗』將。但這個社會也存在著『同情和愛心』,因此全世界三大社會愛心服務社團(獅子會,扶輪社及國際同濟會)都起源於美國。

美國政府每年濟貧的開支(如:現金補貼、食物券、房屋津貼等)等,在2012年花掉9千1百60億;將近一億美國人受惠,平均每人每年得到9千美元(不包括社會安全補助金和醫療保險),這個總數(除去通貨膨脹)是1964年的16倍。

約翰遜總統宣稱『除貧戰』是一種投資,很快會令美國經濟增長幾倍。但50年間美國在『除貧戰』中『投資』了將近20萬億,約翰孫總統的預計沒有實現,美國的貧窮人口有增無減!可是,美國的窮人住在相當整潔的公寓中,有冷氣,有線電視,汽車,多台電視機和錄像機。超過半數以上的『窮人』家中有電腦;三分之一貧窮家庭還有大螢幕電視機,他們從沒有『餓』過一天!

這樣看來,我們是否已經戰勝貧窮?沒有!約翰遜總統希望能把「希望和機會」(不是免費午餐)帶給窮人,和減縮窮人依賴政府補助。他的理想是希望政府補助是暫時的;他希望能把貧窮這兩個字從美國字典中刪去!

從這個角度來看,約翰遜總統的理想是慘敗!美國窮人不斷增長,理由:家庭結構分解 + 男性勞工大大減少,更多人養成了依賴政府的補助!另一重要原因是:低收入家庭的婚姻破碎,令更多人依賴政府補助。1963年時6%的嬰兒是未婚夫妻生的,今天這數字增至41%!政府濟貧變成代替了家庭的丈夫!

根據『傳統基金會』的分析,生長在單親家庭的兒童,比雙親家庭更可能成為貧窮戶4倍之高。沒有父親的兒童更可能面對一系列的成長過程中的社會及行為方面的問題。那種不良後果將會影響他們的成年生活,比如:由單親撫養成人的兒童比雙親扶養成人的兒童有百分之30的可能性會進入監獄;同時,成年後一半以上繼續成為貧窮戶!

要『向貧窮挑戰』,首先,當經濟轉好時,政府必須定下規則:有能力工作的必須努力找工作,或者由政府提供工作。這樣可以逐漸減低政府補助金,直至他們能夠自立。

楊東川:柏恩兄提到地球資源和生產力是有限的,而「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強烈的對照,自古已有明訓。讓我們把視野放寬到全世界:如果全世界的人口縮成為一百個人的地球村,而現存的人類比例保持現狀,其分佈情形有如下述:亞洲人口57, 歐洲人口21, 14名來自西半球的南北部,8名非洲人。52名男性,48名女性;白人30,非白人70。基督徒30,非基督徒70。89名異性戀者,11名同性戀者。6名掌握全球財富59%,他們都住在美國。80名住在標準以下的房屋,70名目不識丁;50名營養不良,一名奄奄一息,一名即將出世,一名(是的,僅有一名)大學畢業,一名擁有電腦。這些數據不是要我們忽視美國現階段的貧窮人口,而是從一粒沙中見世界,我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千萬不要妄自菲薄;而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培養憂患意識,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儘量朝著中產、均富的目標前進。

通常政府幫助脫貧共分為四步驟:1)救急-頭痛醫頭,腳痛醫腳;2)重建-群策群力,災後重建;3)發展-加強教育和職業培訓,增加福利;4)改革-從「好撒瑪利亞人」到清除「耶利哥」路障。美國政府從事第一二項的步驟,世界一流,從911到katrina洪災,有目共睹;但是今日「偉大的社會」到了五十週年,不進反退,可見第三步驟並未奏效;如今就要朝向第四步驟來努力,希望當今總統和國會袞袞諸公,爾奉爾祿,不要尸位素餐,趕緊替我們嗷嗷待哺的同胞想個法子來!

胡建業: 美國的窮人比起世界其他的窮人,生活水準是最高的。各位都旅行過第三世界國家,它們的窮是不可和美國相比。我曾到慈善機構派餐,食物的大约20%都浪費了。在美國,窮在城市或鄉村又有很大分别;我們都以為多數窮人都是小數民族,而南部的Appalachian是國中最窮的,而窮人都想政府幫窮人走出困境,又如各位所說的,這不是脫窮之道。

美國人有同情心去幫助國内外的窮人,但多只是花錢,給他一條魚他今天飽肚,教他釣魚他永遠飽肚。教育和職業培訓幫助了很多有上進心的人,正如各位所說,很多人沒有教育和知識去得到幫助的效益。多代都受政府支助生活,近期一群美國大亨(Bill Gates, Warren Buffet)都說要捐出他們大多數的财產,及作導師去助人脫貧。

經濟危機產生新的窮人,我們討論過勞資纠纷及奥記健保是為窮人而設,世界貧富懸殊越來越深,政府可做多少財富分配,經濟學家都有不同的看法。

尹烈:幫助窮人「脫貧」的工作千頭萬緒,絕對不是只要成就某一件工作便能解決,各位評論員都有高見,特別是大維兄提到破碎家庭的問題,不容忽略,我亦同意長期靠政府救濟絕不是辦法,但政府亦必須有她在當中所扮演的角色,東川兄提到一些貧窮的成因,便需要一些整體的力量去對付。在各位紛紜的意見中,似乎對「教育」都是情有獨鍾,認為是脫貧的重要元素,小弟其實也有同感,但有另一個挑戰想和各位分享。美國大學的學費,增幅程度比通脹高出幾倍,根據預測,若有人在今天生了一個孩子,到這孩子適齡入大學的時候,在加州大學(UC System)唸一個學位,需要二十萬美金,不連食宿,兩個孩子呢?便需要四十萬美金,連食宿,便需要大概五十萬,請問有多少人能夠負擔五十萬?就算孩子有幸能借得全部經費,一畢業出來便要肩負相等一棟房子的債務,試問又有多少份高薪職業能讓你在十年內還清二十多萬?所以大學教育慢慢變成了有錢人的專利。一月16號白宮招待了一班大學校長、生意人、慈善家、和各大團體的幹事,商量如何幫助貧窮的學生進入大學,這些都是政府和民間可以合作的事情。另外,2007年發生的金融海嘯帶給我們一個空前未有的情況,可以說比3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情況更差。當美國經歷了30年代的大蕭條之後,便開始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果是剷除了世界各地的競爭對手,以至美國在幾十年內的經濟增長非常蓬勃,但金融海嘯之後的情況不同,環球性的競爭是有增無減,而且各大公司已經習慣了用更少的人數去做更多的工作,所以今天的道瓊斯指數是差不多2007年的三倍,但失業人數卻仍然高企,情況令人擔憂。政府在這方面可以做的並不是延長救濟金計劃,而是應該投資在研究和發展方面(Research & Development)。今天有很多新的企業,其實都是發展在政府的研究成果上面,最明顯一個例子就是互聯網(Internet)。但在問題得到改善之前,給有需要的人雪中送炭仍然是要做的,畢竟,取Food Stamp 的人有平治的不多,若狗急跳牆,引起社會動盪或治安問題,反而帶出更多問題。

任紹富:美國對貧窮人的福利其實十分不錯,醫療有聯邦政府支助,在加州叫Medi-Cal的計劃,付款費用超低;住屋有聯邦政府支助的低收入住客津貼,月租可低至月入的三成;子女大學費用可以全免;報稅不但以拿回所付的稅項,很多時還有聯邦政府送出的credit等,無怪有些人寧願做窮人。美國政府花在提供福利的金錢不段上升,除了家庭結構分解、 男性勞工大大減少、教育知識不足等因素外,懶惰及貪婪也是很大的原因。

林修榮:我認為政府有責任照顧真正貧困的人,這是文明社會義不容辭的;可是,將扶貧變成政治的工具,為了增加選票而長期「開倉派米」,卻沒有制定一套全面的「脫貧政策」,透過教育和輔導去徹底幫助窮人脫貧,只有令不願意工作的人數增加,政府稅收減少,福利的經費不斷增加,這就是美國的現狀。

近期奧巴馬總裁不斷提到美國「貧富懸殊」的問題,他任內貧富懸殊比前更甚,假如總統單靠「劫富濟貧」的「收入重新轉移」(income redistribution)手法去解決貧窮的問題,是必定失敗的。好了,今期討論到此為止,祝讀者與評論員們新春蒙福。

美國人珍惜不工作的自由?

二零一四年三月

林修榮:全民(奧記)健保正式生效一個多月,實施的情況我們不再討論,但我想評論員們評論一下最近 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CBO,國會預算辦公室)發出的一份報告,指出奧記健保到2024年將會令2百50萬美國人自願離開職場,原因是要得到奧記健保給予低收入家庭的保費津貼。CBO是一個沒有黨派或政治傾向的政府部門,一向兩黨都奉CBO的分析報告為金科玉律,這個報告出版後引起廣泛的注意。支持奧記健保的民主黨認為這是奧記健保的好處–讓美國人不必為了獲得健保而被工作「鎖死」,而是獲得自由釋放。反對奧記健保的共和黨則指出就業人數已經在近年直線下跌,奧記健保令這個情況加深,不單政府稅收減少,民眾無所事事、光靠政府福利維持生計,對國家前途和社會安定害處極大。不知各位對此有何高見?

楊東川:自從最近的國情咨文發表以來,歐巴馬總統給人的印象,就是一路的往民粹路線邁進:一系列的振興經濟和協助民眾改善生計的方案,表達對經濟不平等的關切,和給予弱勢族群的關懷。由於沒有再連任的包袱,他選擇甩開國會,走自己的路,要以手上的「行政命令」尚方寶劍,推動最低工資,增加勞工待遇,雇用退伍軍人和眷屬,並給長期失業者包括低收入家庭的保費津貼等,造成就業人數逐年直線下跌。這種民胞物與,苦民所苦的民粹主義路線策略,雖然與他們第一家庭的度假揮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若真能施恩在百姓身上,總是美事一樁;不過,羊毛出在羊身上,竭澤而漁,飲鴆止渴的結果,不但政府稅收減少,民眾無所事事,到頭來受害的還是國家前途和社會安定。作散財童子易,把國家導入正軌難,府會對立的惡果使得聯邦政府停擺的殷鑑不遠,平白地放棄如今兩黨逐漸磨合的契機,很可能會坐失國家社會正常發展的機會,落入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兩難之局。

梁柏恩:謝謝修榮兄在這次論壇開鑼前,與我們分享一篇芝加哥大學經濟學家Casey Mulligan的專訪稿、寫得實在太好了,對奧記健保給美國經濟的影響分析得一針見血,撥雲見日。若能將之譯為中文以饗號角讀者,必裨益不淺!

退而取其次,容小弟把Mulligan先生的要點畧作闡釋。簡而言之:所有政府為低收入人仕提供的無條件福利,包括健保津貼,都變相等於令他們的「邊緣」入息稅率(marginal tax rate)遞增,因為他們每去工作多賺一元,便會同時失去價值幾毛錢的健保津貼,和幾毛錢的失業救濟金,再加幾毛錢的糧食券津貼(food stamp) 等。如此一來,失業人仕若決定重回工作崗位,在奧記健保生效前他們的有效入息稅率已高達45%,生效後更增至47%。面對如此高之入息稅率, 有多少人會興緻勃勃的回去上班?

據估計,奧記健保會令美國的勞動人口未來十年縮減500萬,約佔總勞動人口的3%(美國人口3億,但勞動人口只有1.7億)。這對美國的經濟復甦為致命打擊,但華盛頓的一些左派政客,現在却發放一些新的怪論,似在刻意利用普羅大眾缺乏經濟教育的盲區。其云:失業率高,正是因為社會對勞力需求的不足,現在少了些人需要因健保而出來找工作,豈不更佳?奇怪,自零八年經濟衰退至今,從未聽說過社會問題是因為美國人工作得太多。而奧巴馬本人亦曾奢言健保會增加25-40萬的就業機會(如今已隻字不提)。

Mulligan先生指出,任何一份工作,都是一種經濟交易。員工是這份工作的賣家(用工作換錢),而企業就是份工作的買家(用錢換工作)。任何一個政府的任務,都是要鼓勵這種交易的進行。而當政策鼓勵人們不去進行這種交易時,不論政策直接冲擊的是買家或賣家,後果都是一樣的,都是災難性的。換言之,當我們無條件付錢給失業的人時,必然的後果就是換來更多失業的人。這又一次印證很多支持大政府不停發放福利的人是在「好心做壞事」。

解決經濟問題的答案是:人們有工資不錯的工作,讓工作比政府的安全網更具吸引力。可悲的是,安全網是如今很多人的生計。好工作仍是很難找到。每一個政治職位候選人都承諾會創造中產階級工資高福利好的就業機會,正如我們已經討論過,這些都是過去的夢想,但我們還是堅持追求美國夢。我們有一個範式轉變:貧富不均的情況達到歷史高點。

要得到一份好的工作,需要受教育和專注的精神。我們教導年輕人追隨自己的激情。但我注意到,我們對待教師和護士都是在短缺到裁員的週期內打轉。我們大多數人通過工作獲得健保,不然要自掏腰包是十分昂貴的。當工作缺乏穩定性,或僱主們轉用更多無需提供員工福利的的合約僱員時,工作本身的性質都起了變化。

尹烈:小弟並非讀經濟學,多謝柏恩兄和建業兄的解釋,獲益良多。自己既然不懂,就先把這位經濟學家Mulligan所說的理論當作完全是對的,小弟的問題是,很多去拿了這樣的結論去反對全

民健保(ACA)的人,同時又去為有錢人爭取減稅,又要反對增加最低工資,到底他們是否真的這樣關心美國的經濟呢?若果他們真的擔心很多人白領福利而不去工作,那為何不支持增加最低工資,叫這些人在工作上的報酬能夠多於福利所供給的呢?照柏恩兄所言,員工是工作的賣家,若你給他的價錢少,你叫他怎麼賣?如果要馬兒好,又怎能叫馬兒不吃草?若不想法去增加工作和工資,反而要去取消一個人的生存權利,是否有「削足適履」之嫌呢?更且,雇主對員工數量需求減少並非甚麼『怪論』,亦非甚麼左派政客的發明,通用汽車(General Motor)的前總裁Jack Welch是共和黨的擁躉,亦曾經指出在金融海嘯之後,雇主都已經習慣了用更少的人數去做更多的工作,相信大部分的在職人士,都會同意我說,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在做兩、三個人的工作。最近,兩位麻省理工(MIT)的教授出了一本書,書名叫 The Second Machine Age,就提出了警告。他們說,第一次的機器紀元,是用機器替代了人和動物的肌肉,但在十五年前開始的第二次機器紀元,已經開始了去替代人的腦力,在整個工作流程裏面,「人」的存在開始被認為是運作流程的攔阻,這個結論對於職位的需求不可能叫人不擔憂。

梁柏恩:我一貫都很欣賞尹烈兄對貧弱羣體的關懷及愛心、而作為基督徒,我們亦理當如此。但當涉及市場機制時,極多人都會進入(數學邏輯)理解上的誤區,這與政治取向無關。所謂市場,是個供賣家和買家出於自願去交換一樣商品(物件如一雙鞋、或服務如為閣下唱一首歌) 的地方。交換的價格,由供求和雙方對商品價值(value) 的主觀評估而斷定。若評估達成一致便成交,否則便不成交。

無論左派或右派的經濟學家,都會明白政府不能憑一聲號令便改變一件商品的內在價值。但為何政府仍不時頒發管制商品價格、租金、工資等一類的政令呢? 主要兩個原因: 一是為非常的過渡時期減少起伏波動(即所謂安全網),二是政客們的確需要讓人民覺得官員們正在為自己「謀福利」。(例如颱風剛過後瓶裝水奇貴,政府立令管制,希望挨過幾天便回復正常。)但這些政令有效期都是極短的,市場機制很快就會將供求重新平衡:虧本的裝水公司會拒絕再生產,煩不勝煩的業主不會再改善出租房的素質或供應量。(若強迫不想買的人去買亦然)。長遠計政府的「幫忙」,必然傷害受幫的人。況且在過渡期間商品交易不乎合市場價格,亦必須有人幕後買單(銀紙不長在樹上、亦不在政府的油印機底下)。物非所值的交易,會降低社會整體的效率,破壞全民的財富。我們可以明知如此而出於人道主義而為之,但此類政令應實施多久才是對社會利益的最大化,便是左派和右派經濟學家分歧之處。但若茂然漠視這種長線與短線取捨的存在,以為可以無限期的遺背市場機制,憑政令為窮人製造財富,是無知的,亦是不負責任的。

那麼政府能否有所作為,去改善貧弱羣体的真正經濟價值呢?有!建業兄所提的教育便是其一。最終方法只有一個: 提升他們的競爭力。而奧記健保、食物券等「福利」計劃,作用則恰恰相反,就是破壞他們去競爭的原動力。

楊東川:幾位經濟學者大發宏論,小弟門外漢,只有感到一愣一愣的份兒,「鴨子聽雷」之後,只是奇怪為甚麼經濟景氣復蘇之後,檢討美國貧富懸殊的聲音卻越來越多。按理說失業率減低,應該百業回春,可老百姓卻仍繼續鬧窮,這是甚麼道理?歸根結底,美國重環保,製造業依賴外國廉價工資,「肥水流落外人田」;國內工資水平過高,產業紛紛往外逃,歐巴馬製造業回流推動不順,就業機會不充分。加上部份美國人懶惰不自愛,依賴政府和救濟;基本教育不夠落實,就業技能不夠,低知識水平國民仍多,五十年匆匆過了,仍然難以脫貧。根據報載,美國的就業增幅在三年以來為最低,9200萬人在長期失業後,如今已完全放棄找工作,例如去年年底僅增加7萬4千個就業機會,卻有34萬7千人離開勞動市場,意味著每增加一個工作機會,卻約有五人完全離開職場,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

尹烈:東川兄,中國大陸就沒有環保,製造業亦算不錯,那中國大陸的情況是否令人更擔心?東川兄怎麼看?

楊東川:討論美國經濟目前是燃眉之急,當然不是和中國比”爛“;大陸的貧富懸殊,有目共睹,我們應該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哩!祝好。

尹烈:東川兄客氣了,小弟才疏,還望不吝賜教。其實小弟在想,我們的政府和東川兄想法一樣,就是不想和中國比『爛』,若果放棄環保,又減低製造業工資,中國大陸就是一個樣板。況且,凡相信創造論的人,都應該是環保的支持者,去遵行『治理這地』的教訓。

提到最低工資和教育問題,有下列幾點供大家參詳。第一,教育不會完全取締勞工,麥當勞亦永遠需要收銀員。問題是除了那個十七歲的收銀員是否有晉升的機會,還有那個六十歲的收銀員是否夠收入餬口。第二,若果有父母替你去付十幾萬的學費,「教育」當然是一個辦法,但小弟認識的人當中,有的早上五時起來做一份工,下午兩時又做另一份工,要入學真是談何容易。就算能借貸所有學費再加上生活費,一畢業出來便要肩負整棟房子一般的債務,試問又有幾份高薪職業在等着你呢?第三,當我們將最低工資任由市場的供求來決定,就會將其中的道德價值完全刪除。我明白柏恩兄解釋市場的道理,人工太高雇主就不會再請人,但所有數據都指出現有情況是遠遠低於「不再請人」這條底線。哈佛大學的經濟學家,亦是諾貝爾經濟學奬得獎人Joe Stiglitz 如此說:『不被管制的市場是不會良好地運作的,市場要正常地運作,便需要有適當的政府監管,但要做到如此,就必須要有一個反映着大眾益處的民主制度,而不是只顧着一小撮人,或者是身處最頂層的人。』最低工資就是需要的監管。若果我們在談論的是在IBM工作的工程師的薪金,我完全同意可以讓市場來調整他的高低,但同樣的原則未必適合用於最低工資,因為前者所決定的是那位工程師所買的房子是大一點還是小一點,但後者所決定的是那位拿最低工資的工人是否能夠開飯。我相信我們在討論的,不是「全大或全小」(all or none),而是要取一個平衡。最後,名報人Thomas Friedman 在2011年出版的書 “That Used To Be Us” 談到我們面對的幾個巨大挑戰,書中強調我們需要集體的力量(collective action)去解決這些問題,所以我們不要太快趕開政府,政府應該有着它應有的角色,也不要太過迷信自由市場,畢竟,金融海嘯也是這個市場有份帶給我們的。

林修榮:感謝尹烈兄將話題帶到近來備受關注的「提升最低工資」議題,總統剛將聯邦合約僱員最低時薪由$7.25提升至$10.10,但這只是個象徵式的舉動,用意是迫使國會將全部最低工資提升。我個人覺得提升最低工資對改善民生和拉近貧富距離幫助不大,純粹是個象徵而已。貧者要脫貧,必須本身有上進心,加上適當的教育和技能,和正確的工作態度,去賺取超出最低工資的回報。

政府一向都有為失業者提供職業培訓,希望他們早日回到職場,但據我觀察,這些培訓效用不大,很多受過培訓的人告訴我,說其實是浪費時間,但為了繼續領取失業金或福利,他們不得不繼續參加。目前美國有9千萬人離開就業市場,他們絕大部份不會做最低工資的工作。美國一天不解決就業困難的問題,一天都無法拉近貧富距離。

今期大維兄因嫂夫人身體抱恙,加上電腦發生故障,而無法參予論壇,祝嫂夫人早日康復,電腦重新運作,在四月份論壇再論盡天下事。下月再見。

烏克蘭事件顯示蘇俄野心

二零一四年四月

林修榮:目前世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烏克蘭。烏克蘭自上世紀91年蘇聯解體後獨立,但東邊接壤俄國,與俄國保持密切的關係;西部接壤歐洲,當然比較親西方,甚至希望烏克蘭加入歐聯,去解決國家嚴重的經濟問題。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Viktor Yanukovych)親俄,多方阻撓烏克蘭加入歐聯,反而計劃帶領烏克蘭加入俄國關稅聯盟,導致去年十一月開始在首都基輔示威,佔據政府辦公大樓,事件越來越嚴重,上月中軍警開始以暴力鎮壓,造成許多傷亡。國會為了平息暴亂,在二月二十二日開除總統,並宣布將加以逮捕,總統外逃到俄國。上周末,俄國突然出兵入侵位於烏克蘭南部的克里米亞(Crimea)半島自治區,引致西方國家強烈的譴責,美國更警告將會有嚴重的後果。近期美俄在伊朗核武與敘利亞危機兩次交鋒,似乎都是俄國普京較為老謀深算,略佔上風,未知評論員對今次事件有何看法?看來西方國家絕對不會出兵保衛烏克蘭,最多只能經濟制裁,俄國是否會置之不理?俄國的真正意圖為何?中國會站在那一邊?對美國外交與世界局勢有何影響?

馬大維:我們這個地球村,好不容易把世界的『抗爭衝突』(20世紀)時代轉化為『和平談判共存共榮』的新世紀(進入21世紀),主要的原因是:經過長時期的戰爭和動蕩,大家都需要把目光轉移到國內的休養和經濟發展。但是經過一段休養(當然期間有恐怖份子,如阿蓋達等恐怖活動),倒是把冷戰時期的對立國都攏在一起,至少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目標,就是消滅恐怖分子,因為恐怖份子威脅並攪亂世界經濟穩定和繁榮。但是料不到,俄羅斯在老百姓剛剛溫飽一段時間,又開始『攪亂』世界的秩序,這一次是針對前蘇聯的所屬國 烏克蘭。俄羅斯用莫須有的理由,竟然大軍壓境,意欲一舉『收復失地』,引起美、英、法及歐盟列國的群起攻之,才壓制了俄羅斯的醜陋意圖。前兩天美國國務卿嘉利訪問烏克蘭,這是美國對俄羅斯的一個非常明顯的表示:美國不容俄羅斯如此野蠻地動用武力來解決兩國之間的糾紛。俄羅斯以為現在還是60年代的冷戰時期?!因此美國國務卿嘉利嚴厲譴責俄羅斯居然在今天還用『槍砲外交』19世紀粗魯方法,來解決國與國之間的問題。同時間,奧巴瑪總統利用訪問華盛頓一間學校的當口,公開響應凱利國務卿的批評說:『俄羅斯普京總統宣稱蘇聯出兵是為了保護居住在烏克蘭境內的俄羅斯公民,這種說法完全是愚人『掩耳盜鈴』的愚蠢做法,如何能瞞得過現代人的眼光及睿智。』看來,烏克蘭事件又再度把冷戰時期美蘇兩國之間的對立冷戰局面拉開序幕。但是是否能堅持下去,就要看誰先吃癟讓步,誰能立得正,挺得住了!

林修榮:毫無疑問,這是一場俄羅斯與西方比拼的角力,西方注重民主民權,奧巴馬總統譴責普京入侵是違反人民意願,怎料二月六日克里米亞國會投票,以大比數贊成脫離烏克蘭,轉投俄羅斯陣營,日內將進行全民公投;俄羅斯國會也馬上作出反應,歡迎克里米亞加盟。分數:俄羅斯1,西方0。民意戰之外,還有一場經濟戰。烏克蘭經濟情況甚差,加上65%天然汽油要依靠俄羅斯供應,但欠下大筆汽油費未能付款,經濟上被俄羅斯操控;美國也知道經濟壓迫下烏克蘭難以抗拒俄羅斯,國會馬上給予10億元援助,是否足以令烏克蘭脫困還有待觀察。這場政治/民意和經濟角力,奧巴馬政府的表現,與十一月的中期選舉也可能有關連。

楊東川:國際風雲瞬息萬變,當俄羅斯出兵克里米亞之後,總理普京在國際社會已成了眾矢之的,不料克里米亞半島自治區議會自毀長城,投票通過向舊主投懷送抱,現在等待全民公投,決定最後的命運。如此一來,使得普京劍指舊邑,更是師出有名,振振有詞。美歐各國只能在一旁跳腳、乾著急。另外,俄羅斯,白俄羅斯,以及哈薩克三國元首星期三在莫斯科舉行歐亞經濟共同體峰會。烏克蘭危機成為這三個前蘇聯地區國家領導人討論的一個主要議題。俄羅斯媒體注意到,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和哈薩克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對烏克蘭問題十分低調,兩人都沒有明確表達自己立場。因為普京在克里米亞的行動不僅讓烏克蘭害怕,同樣也使前蘇聯地區國家擔心,深怕將來俄羅斯以保護俄語居民利益相似理由可隨便入侵任何國家。此例一開,普京也可以類似理由對付其他國家,特別是那些居住著大量俄語系居民的前蘇聯地區國家。

在獨聯體國家以沉默和低調表達憂慮和不滿的同時,俄羅斯的主要戰略夥伴中國的立場非常引人關注。在千夫所指的氣氛下,俄羅斯希望中國在普京面臨困難時能拔刀相助。普京與習近平,兩國外長拉伕羅夫和王毅最近幾天電話交談,不過中國也表現得小心翼翼。因為中國自己面臨新疆和西藏等分離問題困擾,不能不有所顧慮。但兩國官方對烏克蘭民眾推翻亞努科維奇政權示威活動的評價,以及雙方官方媒體對這一事件的報導都非常相似。而一旦西方國家用經濟制裁俄羅斯時,中國很可能會對俄羅斯提供支援。

與此同時,烏克蘭方面卻認為,中國在烏克蘭最困難的時刻正站在基輔一邊。烏克蘭媒體詳細報導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秦剛和中國駐聯合國代表劉結一有關中國尊重烏克蘭主權和領土完整的談話。支援基輔新政權,反對烏克蘭分裂的克里米亞韃靼人電視臺還特別轉播了中國中央電視臺俄語頻道的有關報導。

烏克蘭國家安全委員會秘書長帕魯比特別強調,中國的表態和支援非常重要,再加上哈薩克等獨聯體國家的立場,俄羅斯想吞併烏克蘭領土的計劃恐怕也沒有那末容易。

胡建業:俄國行這一步,是因為它沒有研究歷史,並再登上國際流氓的寶座,對它的聲譽一點好處都没有,大多數國家都反對俄國的做法,君子動口不動手,現時出兵會喪失民意,談判才是上策。普京有野心再聯合蘇聯解體前的邦國,去重振以前的雄風,再窎下歴史光輝的一頁。可是,強國佔領他國疆界的殖民地時代己過,鄧小平坐747飛機去收回香港,而英國皇室卻坐船回英國,反映時代的轉變。普京的野心不僅是恢復前蘇聯的疆界,更是要邁向歐洲。西方國家不再容許像以前日本向鄰國的侵略,又會阻止共產主義的擴展,北韓和南韓及北越和南越是前例。

世界傳媒的眼光都在烏克蘭,俄國的一舉一動都被監察和報導;當年中共以為可以掩蓋六四事件,但一經新聞報導,其經濟的損失難以計算。現今俄國經濟不算興旺,之前蘇聯解體是由於經濟崩潰,普京沒有吸取教訓,看不到日本和中國的經濟發展;假如西方國家進一步孤立俄國,他的經濟將一落千丈,經濟崩潰人民受苦,北韓就是例子。

大多數的共產國家都比較貧窮,當人民嘗味到資本主義的禁果,便很難接受共產理想;所謂苛政猛於虎,只有北韓人逃去南韓,而沒有南韓人逃去北韓。中國已不再行共產主義, 它的立場是不管他國政治而單為自己著想;俄國是多年的盟友,曾幫助中國發展共產主義,但現時邦交已淡,發展共產主義有礙經濟發展,連北韓也疏遠,中國有自己與日本和菲律賓的領士之爭,更有西藏、新疆、及國內小數民族的叛亂,在政治上是愛莫能助;假如克里米亞可以成功地自選靠山,西藏、新疆。和臺灣都效法,為中國統治者增加政治煩惱,分了發展經濟的心。

梁柏恩:作為認同西方價值觀的美國公民,我對普京的強悍,有三分憤慨,却又有兩分羨慕。羨慕者,是他比起百年來中國各政權領導人大多的優柔寡斷、喪權辱國,丟失大片領土,至今仍令中國吃着積弱的苦果。

話說回來,美國在評擊俄羅斯的同時,亦須對自己行動的道德基礎作「對稱性」檢核,否則民主的歐美也脫不離「槍干子出真理」的框框,數百年的殖民侵略便是明證。幾十年來,美國出兵(加勒比海小國)Grenada、巴拿馬、阿富汗、伊拉克、利此亞,擒賊擒王,甚至空運回美國監獄。英國出兵萬里遙遙之外的福克蘭群島,借口都是「保護本國公民」。這些被英美推翻的暴君,却有不少是本國「選舉」出來的合法元首。英美軍事行動普遍獲認許,當然與他們掌控世界輿論渠道有關,但最基本的,仍離不開軍事實力的絕對優勢。這次俄羅斯在烏克蘭,却有著軍事和經濟的絕對優勢,加上克里米亞與烏克蘭東部居民根本就是俄裔佔多數, 公投起來必選擇脫離西烏克蘭,歐美除了叫囂制栽之外別無他法。

其實今日的窘局,美國亦不無責任。日前Brown大學一位叫Stephen Kinzer的學者撰文指出:自1991年蘇聯崩潰時起,初時有一個意欲靠攏西方的俄國,但美國從無間斷地採取了圍堵俄國、中國和伊朗等被美視為潛在敵人的國家,將前蘇聯勢力範圍的中歐12國拉入北約,大攪顏色革命,將美軍和反導武器部署到俄國的大門口,不停打壓俄國的戰略空間。俄國人已進入一個永遠不會被歐美接納的心理狀態;最近索契冬奧會,歐美各元首亦拒絕出席開幕式,美國國會甚至重提1980年抵制莫斯科奧運的呼聲,一點面子也不給,連奧運會主席也忍不住批評歐美輕率再把體育拖入政治中。

臨此種種,都是反映華盛頓決策者要不停懲罰俄羅斯的舊習、得勝不饒人的作風,和在世界棋局上零和(你嬴就是我輸) 的假設。在這一點,中國人玩圍棋共分沃土的戰畧觀,要比西方玩象棋殺至最後一兵一卒的戰畧觀來得深厚。其實普京出兵,正是因他在烏克蘭的政治己失控,是江郎才盡的表現。烏克蘭問題要解決,不可完全漠視俄國的利益。烏克蘭能否免烽火之禍,不重蹈埃及利比亞等民主革命愈革愈亂的覆轍,就要看西方領袖是否有智慧地洞悉俄國的心態了。

胡建業: Condoleezza Rice, Henry Kissinger, 和Zbigniew Brezinski ,美國的外交老將都有發言,俄國是冬眠的熊,而普京開始把它叫醒,西方必須與這熊同住,并且不可讓它離開界線。雷根總統稱俄羅斯為邪惡帝國,這隻大熊總是擴展其共產主義,雖然有多年幾個比較溫和的總統,但普京和他的KGB關係及俄國的元老從未接受蘇聯解體,以前的疆界已成了許多獨立的國家,普京的野心越來越明顯,2008年入侵Georgia,如今又入侵烏克蘭,都是行向統一以前的俄國,冷戰還未結束。如果西方國家不強烈顯示不會容忍俄羅斯的這些侵略行為,我們可預測他的下一步,誰通常帶領這些行動?美國以前是國際一哥,但現在是個疲倦的國際警察,國內兩黨分離毫不合作,經濟又不景氣,將來誰付帳單?其他國家又有何想法?

黃艾文:解體後的俄國骨子裡其實仍是以對抗西方資本主義的龍頭老大自居,但無奈經濟不振,國力不繼,祇好暫時休養生息,擇日再戰江湖。近年羽翼漸豐,卻眼見共產國家祇剩寥寥幾個,一手可數,當然便想逐步重整江山,向舊日失地伸張利爪,企圖鞏固及擴張共產主義疆界。烏克蘭是舊日蘇聯成員,卻被歐聯拉攏,普京又怎容得了被人在他眼底下搶走這塊雖然不算太肥的豬肉?烏克蘭南部克里米亞有六成俄語系居民,容易裡應外合,當然要揮軍進駐,阻止舊部倒向歐聯。但此舉似是狗入窮巷的神經反射動作,俄國可能為之付上沈重代價。

廿多年前曾經跟在「蘇聯」後面的中共早已改轅易轍,除了為鞏固政治極權而維持的共產一黨專政外,經濟上實已投向資本主義,變遷後的經濟起飛讓中國在國際舞台上沾了不少台前光釆,不必再仰人鼻息,因此與俄國關係亦大不如前,是敵是友,就看當前利害關系。中、美、俄的形勢有點像鼎足三立,若中國在西方國家的經濟封鎖上對俄國施予援助,可能是出於對美國的制衡大於對俄國的友情,畢竟以強勢軍力侵佔弱國不是中國認同之舉。

柏恩兄的論點甚為中肯,連在冬奧會這等本非政治場合的「俾面派對」俄國也被歐美賞了耳光,份屬自己人的烏克蘭又被歐聯勾引,俄國在苦無出路的情況下有如被歐美逼虎跳牆,行動和策略可能在他人眼中莽撞、霸道甚或不理性,但總不能期望俄國像動物園中的老虎一樣祇偶爾虛張聲勢地咆哮幾聲,然後躺下等歐美各國丟給她一些剩下的骨頭。無論在石油需求、軍事力量、經濟發展、以及共產主義與資本主義抗衡上,俄國都得面對歐美甚至亞洲各國的競爭,自然亦沒留下多少妥協空間。若國際關系真的要進入「地球村」的連動互惠利益形態,便必須放下村民互相排斥,村頭打村尾的負面心態和敵對行為;而這大同世界的走向是否可以來自各國的自制和互重,或是祇能出自近年流行的陰謀論中全球單一政府的世界新秩序(New World Order),大概祇能從歷史巨輪的將來痕跡中找尋答案了。

林修榮:俄羅斯佔據克里夫米亞已米已成炊,西方國家到目前為止只有無關痛癢的所謂「經濟制裁」,普京根本不放在眼內。奧巴馬總統在外交上的軟弱無能,從埃及事件到利比亞事件到 伊朗核武事件到 敘利亞危機,一次又一次顯示到美國已經在世界政治舞台上放棄領導的地位,加上他不斷在削減美國的軍力,難怪普京愈來愈猖狂。好了,下月再見。

馬航客機失蹤耐人尋味

二零一四年五月

林修榮:近期似乎沒有什麼世界大事,連上月我們熱烈討論的烏克蘭事件也好像冷卻下來,三藩市灣區最熱門的話題是州參議員余胤良被起訴與逮捕的事件,但身處南加州的評論員們未必有興趣。看來還是請大家談談拖了一個多月的「馬航客機神秘失蹤」事件,至今連一塊殘骸都未被發現,多國人員不斷搜尋,近日說已經接近找到「黑盒」位置,是耶非耶,還是有待觀察。我認為這事件是因機長狂熱擁護反對派領袖安華,要扭轉他被判刑五年斷喪政治前途的厄運,於是挺而走險劫持飛機與乘客去威脅馬來西亞政府釋放安華,事敗燃油耗盡失事墮海,不知大家有何見解?

楊東川:目前的世界大事剛好都已進入電影院的「中場」,包括台灣的「太陽花學運」也是同樣的狀況;有關「劫機」的臆測,也有好幾種版本,如今黑盒成謎,「死無對證」,本人因短宣出發在即,先拋下列有關『災難應變』的「瓷磚」來引玉:

馬航MH370空難,迄今閱月,飛機去向,旅客行蹤,杳如黃鶴,音訊全無;動用了多少國家的資源,引發多少媒體的關注,日以繼夜的禱告,前仆後繼的打撈,一切的努力,徒勞無功,令人痛心疾首,留給家人無盡的哀思,嘔心瀝血的煎熬,曠日持久,不知伊於胡底?

面對災難的回應,最經典的就是古伯樂.羅絲[Elizabeth Kubler-Ross]醫生所提出的五個主要階段;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消沉和接受。當然,並非所有的當事人都需要經過這五個階段;縱然經過,每階段時間的長短也不一,尤其那些僥倖沒有太多歇斯底里副作用的當事人,在處理最後一階段時顯然比較沒有那麼複雜。一般說來,對於災難反應茲事體大,不僅影響當事人,同時也波及周圍的親友;

1.震怒──乍聞惡耗,可能出現反常的行為,包括一哭二鬧三上吊或破壞器物。總之,突發的打擊,令人措手不及而產生非理性的反應。

2.崩潰──震驚之餘,人可能有崩潰的心態反應。一時之間無法控制自己,作正常理性的決斷,並與現實保持相當的距離。

3.反復無常──一種無助的創傷或挫折感,導致反抗神、死者或親人,這與上述的憤怒很接近;但也有人將悲傷深藏不露,作為一種無言的抗議。

4.罪惡感──覺得在生前虧待死者,未有克盡善待之責,逝者已矣,[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未待也],因而自怨自艾,覺得自己應負全部或部分的責任。

5.落寞──這是最痛苦的階段:眼前一景一物,觸目傷心,死者音容宛在,笑貌依然,卻已陰陽兩隔,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令人情何以堪。

6.解脫──[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折磨過後的解脫感;尤其是久病床前的孝子,死亡不僅是個人的解脫,也是服侍者的解托,包括身心和經濟方面。

7.重建──[人死不能復生],親友在節哀順變之後,重新組織起來,投入災後重建,尋找新生的過程。不過此階段不能操之過急,應順其自然。

通常猝逝或暴斃的情形常令周圍的人措手不及,但若長期病患的離世,親友的適應力比較強,震驚和悲傷的程度亦較輕。另外,哀傷的反應與死者的關係親疏亦成正比,配偶與親子的喪失,特別慘側;而白髮人送黑髮人之情況,對老年的父母的打擊尤其令人不忍。以最近四川慘重的災情為例,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年解放軍,以及世界各地的義工醫護人員,他們可能因離災區現場太近,容易得到所謂『災後救急綜合症』(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的病狀,諸如:無法入睡、食不下嚥、精神恍惚、惡夢連連、言語失常等現象,甚至走上輕生的絕路。根據統計,有百分之五十的人,一生當中有可能受到心靈的創傷;就男性而論,戰爭或謀殺的經歷,對他打擊最大,最近德州軍營的槍擊案兇手就是一例;對女性而言,則是強暴和年幼時所遭遇的性侵犯。至於天災方面,始作俑的人類破壞生態,旦旦而伐之,遲早會遭到大自然的反撲,地震是其中最厲害的,最近南加州5.1的震訊,因為餘震不斷,沒完沒了,會導致長期揮之不去的夢魘。遇到這種狀況,就需要心理大夫從中化解,為這些高危險群的人們從事心理復建的工作。醫護人員和義工,尤其需要充分的睡眠、營養和水分,在高壓力的地區工作更需得到充分的輪替休息。正如空服人員每次提醒旅客自己要先帶好氧氣管及救生用 具才能幫助其他的 人和小孩。

總而言之,有關災難的問題,千頭萬緒,康德曾提到人生有兩件事讓他驚奇:星星閃爍的天空,和人心裏的道德律 (“Two things astonish me:the starry heaven and the moral law beneath”);我們也可以說:『有三個M讓我驚奇:Miracle[神蹟],Misery[災難]和Mystery[奧秘](Three Ms astonish me:Miracle, Misery and Mystery)。當然單單驚奇還不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何在事過境遷之後,舐血療傷,對災難作最佳的回應,才是正本清源的要旨;其實最有效的社區回應將是奠基於社區本身的力量──其成員的經驗和專長,其領袖的反應幹才,以及其中團隊凝聚的核心動力。如果事後有足夠的軍需物資和有效的行政計畫,領導人便可集中注意力在下屬的士氣和安寧上,把災難的損害降到最低的層次。過去悲劇所學到的功課可幫助確保社區成員在特殊的冒險經驗中受到關注和支持,而社區的慎終追思禮儀最能促進心靈重建的療效,如此悲劇的受害者就沒有白白地犧牲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這也是近年災難頻傳所醞釀的《哀傷領導學》(Grief Leadership)的微言大意了。

人生的巨輪繼續前行,失喪一段時期之後必有補贖,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約伯從逆境中轉回,心境和現實產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大衛在孩子去世之後,吃飯沐浴,揮別過去,從新出發,生兒養女。小提琴家海費滋(Jascha Heifetz, 1901-87)號稱『小提琴的李斯特』,在一次音樂會中斷弦之後還繼續演奏完他的天籟琴韻,博得如雷掌聲。人生禍福相倚,否極泰來,雖然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但常想一二,不思八九,感恩惜福,可以踏實地度完餘下的光陰。

馬大維:東川兄以軍牧/學者的身份,對人生災難的應變發揮得淋漓盡致。根據今天(4月12日)澳洲總理在中國訪問時說,這兩天接收到從飛機黑箱所發出的”頻聲“,給了大家很大的希望和鼓勵。他說:如果要真正在一萬6千平方裡以及極深的海洋中心去找到機體和遇難者,是非常困難的任務。目前已經動員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包括9架軍用機,一架民航機,14條船。據另一報導,一位19歲的伊朗籍青年他用乙本假護照上了這架飛機,他在此次飛機事故中起了什麼作用,可能無法可以得到真正的資料,除非有生還的乘客能描述此次事故的真相。

全球的人在腦海中都有同一個想法:如何能避免發生同樣的事故?飛機乘客都有同樣的恐懼:今天這架飛機是否也會發生像馬航370的事故?如何能夠防止此類慘劇?我的答案是:只要人與人之間有歧見、有不同觀念、想法和做法,人類絕對無法可以防止這種慘劇發生。人與人之間永遠不會有統一的思想,想法,生活方式和統一個理念,除非我們都信仰一個上帝,讓上帝那種和平愛人的理念在全人類中紮根發芽。

林修榮:似乎大維兄都相信這次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事件,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歧見與爭鬥。真正的原因與動機可能永遠無法水落石出,但我看過不同的猜測,沒有一個比我提出的更合邏輯。

馬大維:我並非不相信不是意外,而所有的証據都大部分指向是”人為“的。如果是意外,就是機師和馬來西亞政府的談判談到超過5小時,突然發覺油不夠了,為時已晚,結果造成”人為的“意外。有可能嗎?如果従另一個角度來看,能夠用一架載了2百多乘客的飛機來和政府談判,他當時的精神狀態一定不是正常,而是近乎高度的緊張和不可理喻的狀況。因此發生此種”意外“是可以理解的。劫機的人都帶著一種和常人不同的精神狀態。(可能就是”不成功就成仁“那種!)

梁柏恩:馬航失踪發展至今仍全無頭緒,致各種陰謀論滿天飛。筆者聽過最引人入勝的一個,為整件事件乃美國中央情報局(CIA) 自導自演者。因由起於二月中旬,正從阿富汗撤軍的一小隊美國大兵受塔里班伏擊陣亡(這是事實),而他們正在護送回美國的一套高機密無人飛機控制器材,落入塔里班手中。塔里班需要的是錢,對此高科技器材無甚興趣,於是欲賣給俄國或中國,因後兩者正大力研發無人飛機技術(這也是事實)。惜俄正忙於應對烏克蘭局勢、無暇商討、中國便成了買家。交易地點選在馬來西亞, 因其為回教國家, 又同時與北京和華盛頓皆關係不錯, 方便行事。中國派出八名頂尖科學家往吉隆坡審核貨品後決定最妥善安全將其運回北京的方法乃是利用民航客機、料美國一來猜不到、就算猜到亦無論如何也不敢輕舉妄動。

殊不知所有美國高機密設備,皆暗藏有自報地點的訊號發射器。同時、自911以來,以色列已研發了一部由地面遙控大型民航机的機器, 只是沒有投入實用(這亦是事實)。於是美國求助於以色列,派兩名特工(即所謂用偷來護照上機的那兩名「伊朗」藉人仕),連同五名CIA特務,上了MH370, 等到由馬來西亞轉入越南空管區的混淆時刻,衝入駕駛艙, 將飛機控制權轉至地面的遙控机器。這正是為何飛機突然由正常的三萬呎的高度突升至非常危險的四萬多呎(普通乘客很快便會缺氧昏迷甚或死亡),繼而又急跌至二萬呎的低空並向西飛(避開特別是中國在北面和東面南海的雷達追踪), 最後飛至印度洋中心的迪戈加西亞(Diego Garcia)美國海軍基地。成功取回控制器材後,為了毀屍滅跡,再發放飛機至印度洋上空,至燃油耗盡為止。中國損兵折將,急於搜尋飛機下落,更是事出有因。

如此匪夷所思的佈局雖難以致信,却非無先例。1999年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被炸、美國解釋為CIA「地圖出錯」、那有如此巧合,炸不中南聯工會辦工室,却恰恰炸中了別國的大使館?大多人都心照不宣,相信是美國為了摧毀藏在大使館地窖,中國暗中從南斯拉夫農民手中購買到,那剛剛被擊落、當時仍是高度機密的美國F117隱形戰機的殘骸。

馬航的真相,在找到並解讀黑匣子之前,根本無法進一步猜測。但正如聖經所說: 世人都在謀算。大國搏弈,無所不用其極。這回是否天網仍是疏而不漏,終有一日水落石出,我們靜心以待吧。

胡建業:有些空難永遠找不到答案,Amelia Earhart76年前在南太平洋失踪,至今都沒有發現飛機的殘骸。人用有限的智慧去建造飛機這個很複雜的機器,出錯毫不意外。馬來西亞政府沒有很公開地傳達信息,普遍認為他們隱藏真相,也許是東方文化不及西方的透明度,韓亞事故便是例子-當局指責陽光刺眼及飛機的自動駕駛儀器失靈導致意外,其實是飛機飛得太低及太慢。

馬航沒有被發現殘骸,相信飛機沒有解體。我推測也許飛機降落了某地方,或降落在海中之後沉沒,假如是真的話,200多名乘客中一定有人用手機求助,這些通訊記錄在誰的手中?

我感到奇怪的是:國際航班飛機不斷被衛星或雷達跟蹤,波音的飛機跟蹤系統卻可以被人關閉!
現今有很多陰謀論,有一天smoking gun證據會告訴我們馬航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我們都在猜測,讓人賞心悅目的是這麼叫專家名嘴在新聞節目上高談闊論,更可笑的我也是其中之一。

任紹富:我和建業兄也有同感,猜測馬航失蹤原因可能不是我們時事評論員份內的事,但這話題確實相當富有討論性,無怪修榮兄希望我們參予。

這事件令數百名乘客及機員的家人從此失去了他們所愛的人,我們與他們一同傷心;也看到人是渺小的,生命並不是我們掌管,有機會的便需把握我們在世的使命,否則將來不知如何對神交賬。

柏恩兄的陰謀論是荷里活的劇本,離奇曲折,修榮兄提出的故事則很有接受的條件,因機長是安華的支持者,而且和他有親戚關係,馬國官員一直沒有公開飛機往西航的資料,直至英國及美國證實有衛星通訊時才承認。另一個可能發生的故事是貨艙內裝載的易燃電池引發電路系統故障,終斷地面通訊系統,機組人員因機內濃煙而昏迷,飛機在“自動駕駛”模式下,如“幽靈機”一般地續航,約4小時後在南印度洋耗盡油料而墜落,或遭大火燒毀。

平權法案是否不合時宜?

二零一四年六月

林修榮:各位評論員好。本人剛從土耳其和希臘「新約教會之旅」回來,現在開始這個月的論壇討論。加州選民在1996年通過209號提案,禁止公立大學考慮錄取新生時,以種族或性別作為考慮的因素,即取消過去民權(civil rights)年代開始所謂「平權法案」(affirmative action)。幾個月前,一位拉丁裔的加州參議員Ed Hernandez提出修改加州憲法議案SCA-5,去取消209號提案,讓種族和膚色再次成為考慮入學的因素。這個議案本來已經通過加州參議院,連幾位華裔參議員也投贊成票,但華人社區反對聲浪極高,因為華人子弟獲准入讀加州公立大學的數目將會大幅度被削減。就在這個時刻,美國最高法院判決,密芝根州禁止實施平權法並不違憲,令SCA-5前景更加暗淡,可能會不了了之。近年華人移民力爭上游,學子平均成績優異,無需平權法案的幫助,但其他小數族裔情況不同,平權法似乎對他們有利。到底平權法對小數族裔是祝福還是詛咒?沒有平權法案幫助,他們如何能夠獲得公平的機會?

馬大維:讓我先簡單地介紹一下這兩個法案,讓讀者清楚了解這兩個法案的內容:

209號提案:別名是:“加州民權法“-是1964年通過的“1964年民權法“的另一個版本。”1964年民權法案“是當時名聞全球、美國黑人民權運動家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經過多年的奮鬥,而最後克服萬難而成功地為美國的黑人獲得平權的勝利。“1964年民權法案“被世界公認為黑人爭取平等權利的一個世紀性的里程碑。這個法案禁止對有色人種在各種名目中歧視,包括:膚色、國籍、宗教以及性別(特別對女性)。在同年,因為這個法案,馬丁路德‧金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1996年通過的 “加州民權法案209號提案“-現在在加州州法中列為:”加州憲法第31款第一條”-明文規定: 禁止在加州地區不能對任何個人或團體在公共職業上,教育,公共事業的合同簽訂因其種族,性別,膚色或國籍而對其有任何歧視。從那個時候開始,209號提案多次在法庭中被反對的個人或團體起訴,但是每一次都獲得全勝而保持其憲法合法性至今。

一個反對209號法案的提案SCA-5最近在加州參議會通過了,現在正在眾議院討論中.如果要清楚明白什麼是SCA5號提案,必須明白他的來龍去脈:2012年,SCA-5號提案的提案集團提出SB185提案。這個提案中的重點就是(如果通過的話)授權所有的加州大學以及加州州立大學在入學審核時,可以用種族,性別,人種,國籍等歧視法來決定是否可以入學。根據209法案,這是違反加州憲法的法案。那些提案人知道這些問題,因此在他們的提案加上以下一個條文:本法案也必須根據加州憲法第31款第一條(就是209法案)來審理(完全矛盾的字句)。當時就被布朗州長否決掉了。他們被擊敗了,但是並不放棄,所以就在最近提出了SCA5(內容和SB185提案相同),希望能瞞天過海。目前已經通過了加州參議院,正在眾議院審核中。

梁柏恩:平權法案,是美國盼望借以擺脫幾百年來種族歧視罪孽所造成之內疚感的畸形產物。美國要真正放下這個歴史包袱,就必須建立一個各族裔不看膚色而公平競爭的社會。公平的要素,除了法冶與透明之外,最重要是評判的標準只基於那競爭事項所意欲挑選出來的人材的特質為唯一指標。舉例說: 醫學院為的是訓練醫生,所以選收入學生時,唯一應問的問題是:「那些特質的學生最有可能成為好醫生? 」據我了解,醫生要懂生物學,所以中學畢業時的生物科分數,應是一個有用的指標。其他如熟悉時事、好學勤奮、 關心社會等,亦與行醫有關,理應考慮。但我從沒有聽過某種膚色會幫助你行醫,亦未聽過只有黑人才能醫好黑人的病。非裔或拉丁裔的學子,若因家庭問題等或本身文化取向,而相對地不側重學業,便應治其根本,而非削足適履。

「學而優則仕」,沒有比這個更簡單的道理。令人震驚的、是SCA-5居然有幾位華裔參議員也投贊成票!罔顧華裔選民利益不說,對這些大是大非的問題思想混淆(筆者亦聽過一華裔議員被訪問時支吾以對),實責無旁貸。雖說平權法案是民主黨的其中一個寶貝項目(Pet Project),而加州的華裔議員亦多為民主黨,但為了在黨派內的政冶壓力而放棄服務社會的更大原則,此風不可長也。

馬大維:為什麼要反對SCA-5?首先,加州在過去數十年來(自1950至今)的繁榮及進步,是怎麼來的?加州是全國第二大的移民州(夏威夷是第一)。加州的人口來自非洲中南美洲、亞洲、歐洲,幾乎你能想到的地方,在加州都可能存在。第二點:這些非土生土長的人都是勤奮非凡,吃苦耐勞,在過去50年來把加州的經濟提升到一個令人另眼相看,而可以說創造了經濟奇跡。我們舉目四望,從北加州高科技的硅谷,到南加州的101公路,好萊塢,甚至從洛杉磯的聖蓋博地區直至東邊的其諾新區,處處看到經濟奇跡,美國夢到處都是。這些新移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使美國的經濟成為世界的首富,雖然不是頭功,也是是功不可沒。當209提案通過,加州成為第一個美國的州府實現了1963年8月28日金博士所提出的“美國夢”。說實在的,如果沒有209提案中對少數民族的歧視和保護,新移民、有色人種,在高等教育、工作場所、升遷制度上,都會遭受不同程度的阻攔,歧視和壓制。美國夢就不是那麼容易獲得了!

209提案不但保護了新移民和他們的家族,就因為這個提案是超越人種和膚色,因此它是保護每一個人的法案。1997年,密芝根州一位白人女士名字叫巴波拉葛如特,當她以大學總平均3.8的成績和161分的法學院入學考試總積分(LSAT)投考密芝根法學院,但是被拒絕入學。葛如特告到高等法院,但是很不幸,高等法院以5 對4的票數拒絕她而敗訴。

如果葛如特的案子1997年是在加州,她就可能贏得她的案子,而能夠順利被加州大學波克萊法學院錄取,就因為209提案不管她是白種或黑人,一定會保護她的權利而告訴成功的。因為209提案是一個無視人種,性別的法案。

相反地,SCA-5法案是被一批陰謀家,用來取締憲法中對所有歧視的保護網﹔更糟糕的是,SCA-5是製造未來歧視法案的開路先鋒, 猶如SB185法案,這種法案將會督促加州大學,加州州立大學等高等學府在收錄新生時採用對種族,性別,膚色,或國籍等來決定入學選擇條件。這種法令將和現行的“平權法”產生直接的沖突。有人會說,美國高等法院會為我們主持公道。但是問題是誰是那些法官,正如上面的一個入學歧視案(葛如特女士的法學院入學歧視案),她的結果就以5對4票敗訴(5票反對她,不支持平權法的法官在掌權)。因此依賴法院不是最好的保証。

總結是:我們的權利不能光光依賴“人”,而必須依賴“平權法令”來作為我們的保護傘。因此我們必須盡我們的力量來支持公平競爭的法律,我們少數民族才有發展生存的機會。

楊東川:本人亦剛由海外遊學歸來,看到修榮的有關「平權法案」(affirmative action)的廣泛討論已經慢了大半拍,因為諸兄已從歷史、法源以及現況發展,做了精闢地分析,適值在飛機上看了好萊塢奧斯卡得獎新片《為奴十二年》感慨良深,在此敢冒天下的大不韙,從另一角度作逆向思考,各位好友知我罪我,就當作是個人的「良心發言」吧!

按我輩嬰兒潮由上世紀七十年代漂洋過海,過五關斬六將,如今已到「金盆洗手」之年,蒙馬丁路德.金博士以鮮血換來的「平權法案」(affirmative action),「五子」登科,扶搖直上,完成脫胎換骨的「美國夢」-無論出身背景、宗教信仰、膚色性別、人人都有接受教育、就業和成功的機會。儘管近年以來,「美國夢」已由絢爛之極歸於平淡,轉化為「美國夢魘」,但是飲水思源,我們都是「既得利益者」,搖身一變,擠入主流,與其他族裔平起平坐,遂有今日兒女躋身常春藤不遑多讓的光榮願景實現。世事多變,如白雲蒼狗,卅年河東,卅年河西,如今拉丁裔人口,後來居上,展現歷史重演的場景,「平權法」自是對他們有利。不過,凡事有利便有弊,「平權法」對其他少數族裔又由祝福轉為詛咒,主要還是「僧多粥少」之故。試問如果沒有平權法案幫助,他們如何能夠獲得公平的機會?

提筆至此,讓我三句不離本行,引用馬太福音20:1-20作為結論的思考:「天國好比下面的故事:有一個葡萄園主清早出去,雇工人到他的葡萄園工作。他約定照常例每天給他們一塊銀幣,然後打發他們到葡萄園工作。上午九點鐘左右,他再到市場去,看見有些人站在那裏,無所事事,就對他們說:『你們也進葡萄園工作吧,我會給你們公道的工資。』他們就去了。後來,中午十二點鐘和下午三點鐘,他又出去,照樣雇了一些工人。下午將近五點鐘,他又到市上去,看見還有些人站在那裏,就問他們:『為甚麼整天站在這裏無所事事呢?』他們回答:『因為沒有人雇用我們。』他就對他們說:『那麼,你們也進葡萄園工作吧。』「傍晚的時候,園主對領班說:『把工人都叫來,分發工資給他們,從最後進來的先付,到首先進來的付完為止。』那些五點鐘才來工作的,每個人領了一塊銀幣。輪到那些最早來工作的人來領工資,他們以為一定會多得些,可是每一個人也只領到一塊銀幣。他們領到之後,就埋怨主人:『這些最後進來的人只做了一小時的工,我們卻整天在烈日下勞作,而你付給他們的竟跟付給我們的一樣!』園主回答他們當中的一個人:『朋友,我並沒有佔你便宜。你不是同意每天一塊銀幣的工資嗎? 拿你的錢回家去吧!我要給那最後進來的跟給你的一樣,難道我無權使用自己的錢嗎?為了我待人慷慨,你就嫉妒嗎?』」 於是耶穌說:「這樣,那些居後的,將要在先,在先的,將要居後。」(現代中文譯本)

老園工排斥新園工,老僑排斥新僑,『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的心態,自古已然,於今猶烈;一來由於大餅不夠分的現實,二來也是人性使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難怪華人社區反對聲浪極高,因為華人子弟獲准入讀加州公立大學的數目將會大幅度被削減。天下父母心,夫復何言?
尹烈:近年「平權法案」引起了很多爭議。隨著人口與及學術水平下降,亦令這問題複雜化。要得一學位已經不容易,再加入政治因素就更是令人煩惱不堪。不過我認為歷史可提供另一角度 :「『平權法案』是美國的贖罪行動!」 那「罪」 就是「奴隸制度」。

當一群人長期被有系統的壓迫,會造成極可怕的後果。他們會仇視這世界、對人不信任、自我形象極低、性情也非常收藏和孤獨;也有些人會走向另一極端:外向和暴力。他們與人有溝通困難、多數生活在社會的低下層、 大多婚姻失敗、亦不懂如何管教兒女。就是沒有暴力傾向,也可能會以藥物來逃避現實!事實上,很多非裔美國人依然覺得自己是二等、甚至是三等公民。 試想像一個在被虐待的環境中成長的孩子:她不斷的被性侵、被暴打;又或者不斷被指責為愚蠢和無可救藥。直到一天苦日子過去,她能帶著身心靈的創傷,毫無困難地在這社會生活嗎?我認為美國要真正放下這歴史包袱,就必須建立一個各族裔不看膚色而公平競爭的社會。

我明白「平權法案」會令一個 GPA成績 4.0 的亞裔生不能入讀柏克萊加大,反而一個 3.5 GPA的非裔生有這機會。我其實剛與我的太太談論到這問題,亦討論了這法案將如何影響我們的孩子。最後我跟她說:「我覺得 『平權法案』 是美國為當年的壓迫非裔人士為奴隸和種族歧視的贖罪行動。當然這法案並不完美,但起碼是向前個走了一大步,而整個國家都要為事情所帶來的後果付上代價。所以在這時候我願意忍耐。我們的孩子可能因為這樣而不能入讀一些頂尖大學,但我相信他的前途仍是光明的。作為家人,我們會為他提供足夠的支持和資源,當然他們自己也要努力。很多非裔孩子都來自貧窮的破碎家庭 ,能接受大學教於育,可能是他們畢生的轉機!」
到底『平權法案』 是否成功達到其施行的目的?我想今天仍未能蓋棺定論,但我相信這法案不會長期實施,否則會引起更多的社會問題。

梁柏恩:尹烈兄謂平權法案乃因應歷史上的罪過而嘗試去彌補,其實與小弟上文所說的「罪疚感」正不謀而合。但平權法案所用的彌補方法,却是以歧視某一些族裔而去達成補償對另外一些族裔昔日的不公平。如諺語云: 兩個錯不能成為一個對(Two wrongs do not make a right),平權法案的邏輯自相矛盾,是對民權理想的踐踏。再者,平權法案根本對本應受惠的非裔也不是祝福,反而延伸了他們的自卑感、倚賴性,和對主流社會的仇視。至於東川兄所引用馬太福音新舊園工的比喩,其上下文正正是主耶穌在指出兩批園工付同一工資是不合理的,新園工工作量少不應得同等報酬,而園主給他們同等工資是反映神對我們不配的罪人的特殊恩典。 施恩者是自願的、只用自己的資源,沒有奪回舊園工的工資去再轉發,否則便不是恩典,而是在慷他人之慨了。

林修榮:「平權法案」到底對少數族裔是祝福還是詛咒?今天社會上就業與入學機會,是否已經公平競爭到不再需要這類特別的法規呢?我們評論員中有不同的看法,請讀者細心閱讀,然後產生你自己的見解,這便是我們的意願。下月再見。

釋俘事件鬧得滿城風雨

二零一四年七月

林修榮:奧巴馬總統在五月底宣佈,與Taliban塔利班(或譯作神學士)恐怖份子達成協議,由美國釋放拘禁在關達納摩軍事監獄中的五名恐怖份子首腦級重罪犯,去交換對方釋放一名落在塔利班恐怖份子手中已經5年的美軍中士柏道(Bowe Bergdahl)。消息傳出,有為柏道中士與家人慶幸,亦有人質疑總統是否有權在未通知國會前作這個決定。此外,亦有人擔心一旦美國開始肯談判交換囚犯,會引至恐怖份子在全球劫持美國人。還有消息傳出,這名中士當年如何落在敵人手中,當中大有內文,柏道有可能是一名逃兵。不知各位評論員對此事有何看法?

馬大維:今天洛杉磯中文電台 AM1300 主持人趙廣瑜邀我明天上電台評述“為甚麼奧巴馬總統會突然向恐怖分子屈服,把關在關達納摩軍事監獄中的塔力班的5名高層囚犯釋放,換取一名美國低層美軍中士柏道?!我搶先一步講講我的看法。美國的國策一向不向恐怖分子妥協,但是這一次奧巴馬總統突然改變美國政策,向塔利班作出如此重大的妥協和讓步,引起美國朝野嘩然。共和黨所有的機構喉舌,發動群起攻之。其中一個最重要的是,美國有一條法律,就是如果總統要釋放關禁在關達納摩軍事監獄中的恐怖分子(尤其是重要人物),總統必須30天前通知國會,同時要清楚解釋被釋放的人犯是否對美國已經不再有相當程度的威脅。讓我們看看這五位被奧巴馬總統私自放走的是甚麼人物呢:是塔利班政府的國防部副部長、省長、安全部部長和情報部副部長。這五人中三人是美國通緝要犯!根據一些國會人士的評估,奧巴馬總統在釋放如此重要的恐怖分子,而事先沒有知會國會,是犯了國法,是“通敵,叛國”罪。全國嘩然。反對黨主張奧巴馬總統因此必須被罷免及受法律制裁。

楊東川:歐巴馬總統「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五月底換俘這一招,一石激起千層浪,提供給媒體和政論家口水戰的話題。站在當事人及家人的立場當然求之不得,無可厚非,畢竟人命關天,為一人甚至換一城值矣!我們在退伍軍人月例會中替他們禱告就是這個道理。不過在這個換俘的過程中,顯然不符對等和比例原則,歐巴馬這一樁生意虧大了!以五換一,上駟對下駟,遑論該名軍人失聯的原因,吾不為也!至於違反不與恐怖分子協議的慣例,更可能造成滋長綁票的惡性循環,更不在話下。

林修榮:除了總統這個決定是否合法之外,另一個疑點是柏道中士當時是否「開小差」成為逃兵。根據六月三日紐約時報報導,當時柏道在擅自離開軍營前曾寫下字條,說自己對美國軍事行動失望與不滿,故離開去開創新生活(he had become disillusioned with the Army, did not support the American mission in Afghanistan and was leaving to start a new life. )。假如這是事實,軍方一定有證據,民間要求軍方公開記錄的呼聲一定會越來越大。

馬大維:“洛衫磯時報”6月3日”以大標題: “被釋放的美國士兵:是英雄或是逃兵?”對柏道的被塔利班擄去而“監禁”5年提出很多疑點。主要是柏道在所謂被塔利班擄去之前,他經常表示對美國在中東的軍事行動表示不滿,情緒也非常不穩定,在他寫給他父母的電郵中公開表示他很羞恥他是美國人。他在軍中的同伴對他所謂被虜的事都存有很大的疑問。很多人都認為他是逃離美軍而向塔力班投誠的。另一點就是他的家庭,尤其是他的父親巴博柏道被大家都認為是塔力班的同情者。他曾經公開表示美國應該釋放所有被抓的恐怖分子。這次當他被奧巴馬總統邀請去參加他兒子被釋放後在白宮的記者會上,他公開稱頌”阿拉“(就是回教的神)。

今天CNN新聞訪問了很多知名人士,包括奧巴馬的新聞官及政界人物。有一件事是已經証實的,就是美國軍方的正式報告清楚指明柏道是沒有經過美軍同意而私自擅自離開,同時投到塔利班那裡去。這不是逃兵是什麼?逃兵被抓到就必定要經過軍事審判,同時必定被判刑,而且一定失去軍方給予的退休金。奧巴馬總統作為三軍統帥,難道在和塔利班做這個”5對1”的交換前,居然沒有仔細研究過柏道的軍方報告嗎?!如果有,他一定知道他是逃兵,如果知道他是逃兵,把他換回來,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嗎?否則這場戲又如何演下去??又如何收場???且看下會分解。

胡建業:五名塔利班軍司令換一名美兵,已經不值;放虎歸山,將後患無窮。這個「交易」釐定了一名美兵在恐怖市場上的價格–一名美兵的生命等於五個塔利班軍官? 以後每個美國人都是恐怖份子的目標!另一個後患,是世界知道美國人很天真:它不懂得與恐怖分子討價還價,又預先宣佈定時撤軍,外交政策莫名其妙。

所有報告都顯示,這名士兵當時是自動離開崗位,名符其實是個逃兵。他說自己對美國軍事行動失望,他父親又親塔利班。我們不知他為何自動離開崗位,但軍方一定想知道。他離開崗位後可能造成其他美兵喪失生命。儘管美兵普遍不滿,政府還是歡迎被擄的美兵回國,並表彰每個士兵的貢獻。釋放他的原因之一是他的健康問題,他會回來享受退伍軍人健保,但從電視看他很需要心理輔導。

我看這故事內中大有文章,柏道將受詳細的審問。奧巴馬先斬後奏,沒有通知國會。有人說他有決斷,又有人說他自把自為而不遵循法律。表面來看奧巴馬做了一個壞的決定,大家都要求更多的透明度,但軍事情報的透明度有限。這交易是對是錯,假以時日才能知道。

楊東川:目前歐巴馬與塔利班換俘的事,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多言無益,反而成了狗吠火車的譏諷。不過,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將來還有許多身陷囹圄的戰俘,等待着我們去解救。二十一世紀已進入第二個十年,國際大勢日益複雜,挑戰與危機與日俱增。在全球化大趨勢下,隨著社會逐漸城市化,整個世界都可能成為恐怖主義滋生和壯大的溫床。社會不公和過度現代化等問題給人們造成的失敗與挫折感,被恐怖組織大肆利用。面臨危險,全人類要發動一場真正針對恐怖份子的戰爭,也要在特定條件下努力與之談判,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如何通過談判手段解決恐怖份子劫持人質事件,其中包括如何制定談判策略、如何選擇談判時機、採用何種談判程序等一系列問題。當今著名談判學專家威廉•扎特曼(I. William Zartman)教授任職於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是國際組織與衝突解決領域的“雅各布•布勞斯坦”榮譽教授和國際區域衝突解決機制研究的傑出學者,歐巴馬總統下次如果還要舊調重彈,不妨移樽就教,禮賢下士,請教一下扎教授面授機宜,或者可以扳回一城也說不定。

目前有人將柏道歸來引申至台灣「林毅夫」事件,要求政府參照歐巴馬「誓不遺一兵一卒在戰場」的人道說帖,讓林氏落葉歸根,一償回鄉祭祖的心願。乍看之下,兩造似乎都是逃兵的大前提,人誰無父母?盼望將心比心,設身處地的建議,無可厚非;但是仔細一想,兩個事件實不可同日而語。前者為戰俘,身陷囹圄,失去自由,不見天日,一旦歸來,自是普天同慶,至於是否逃兵,有待日後「軍法審判」。林氏夜奔「敵營」,帶槍投靠,有目共睹,目前已貴為「敵國」高官,享盡榮華富貴,雖說歷史時空已有改變,但若非越過總統特赦的「防火牆」,將無法服眾,特別是對那些固守崗位,恪遵命令的同袍戰士。畢竟我們都是生活在一個不完美的世界裡,軍國大事,動見觀瞻,牽一髮動全身,不可不察!

任紹富:奧巴馬總統為何突然這樣做實在令人費解,是否因為柏道健康突轉下降?看來不是,因為一些看柏道被釋放的目繋者説他的健康良好。是否因為他想關閉關達納摩軍事監獄?這個是有可能的,因為奧巴馬自未上任前已曾說過他想關閉這個監獄,奈何國會一直阻止撥款這個計劃,因為沒有一個州省會接納把那些囚犯放在他們的境內。是否因為奧巴馬想和塔利班和平談判?這個也是有可能的,因為他之前和伊朗談判已是一個先例。

無論如何,奧巴馬本人一定知道他想要做的是甚麼,可惜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結果全部都是「有麻煩」,奧巴馬健保如是,敍利亞「紅線」問題如是,烏克蘭問題沒有領導手段如是,無怪中國看出他的底牌,實行在南中國海放置鑽油台,因為他們知道奧巴馬是不會出手干預的!

尹烈:早在三年前,即2011年,CNN和 Foxnews 都報導了白宮與塔利班展開談判,對方要求美國釋放五名被關禁在關達納摩軍事監獄中的囚犯,但至於要交換的美國人質是誰,卻是因保密而無人曉得,只知道其中的條件是這五名囚犯將被送至卡塔爾 (Qatar) 暫為監管,也就是說跟目前的條件一模一樣,既然是公開的新聞,國會是否會全無所聞呢?最少我們知道麥凱恩參議員 (John McCain) 不會,因為他就此事接受了CNN 電視台 Anderson Cooper 的訪問,並且公開贊成交換人質,雖然他當時有可能不知那名美國兵是柏道 (Bowe Bergdahl) ,但他不可能不知道關達納摩要被釋放的囚犯名單,亦不會對卡塔爾的條件陌生,而他當時沒有對白宮作出任何指責或評論。這場「秘密」談判結果不能達成協議,胎死腹中,一年後,美國兵柏道的父母公開事件,說出他們的兒子就是事件的主人翁,盼望藉傳媒引起關注,重新展開談判,「紐約時報」在五月2012 年的報導中證實這事,並承認早已獲得內幕消息,但因白宮聯絡,指出事情的敏感性,所以一直沒有報導此事。既然 John McCain 早在三年前知道這事,他的共和黨朋友是否會全無所聞呢?這是很難想像的事,但既然知道,又為甚麼沒有評撃戰俘柏道、白宮和恐怖份子談判、和關達納摩軍事監獄的囚犯名單?又為甚麼這事件在當年不成為大新聞呢?原因恐怕是我們都不願去面對的事實,就是國會中的成員不是每一位都看重僅僅一名戰俘的存亡,根據現有的證據,柏道很可能是一名逃兵,但當我在看眾人口誅筆伐的時候,我心想我們是連他本人的話也未聽過呀!到底那伙要把柏道說成大逆不道的人,心中是對他有興趣呢,還是對「剷除」奧巴馬有興趣呢?假若柏道真是逃兵,並引至最少六名美兵死亡,那他便應接受軍事法庭的裁判,至於他是否「值得」被救回,小弟並非軍人,不敢隨便評論,想引述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 (Chairman of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 Martin Dempsey 將軍 (也就是東川兄榮休前的大老板)的話,他說:『對於營救柏道,我的看法是必須把這士兵的行為分開來看…與其他美國人一樣,直到被定為有罪之前,他是清白的。』這是軍人的信譽(code of honor),小弟只有聆聽的份兒。至於關達納摩軍事監獄的囚犯名單,為甚麼國會中的共和黨朋友當年沒有意見呢?恐怕他們其實心中有數,關達納摩軍事監獄是一個燙手山芋,如何處置都有問題。一位退伍將軍指出,塔利班 (Taliban) 其實不是恐怖份子,我們不能稱凡反對我們的人都是恐怖份子,塔利班在跟我們打仗是因為我們在他們的領土上面。所以塔利班是我們的敵人,卻不是恐怖份子,根據國際條例,在2016年我們從阿富汗撤軍之日,我們將不再有任何權力去扣押塔利班人士,而必然要釋放他們,所以奧巴馬這次做法可說是順水推舟而矣,亦正好給與共和黨朋友攻擊的機會。總統這一次有沒有做錯呢?我相信他有不智的地方,但絶不會認為他行事草率,至於柏道是否「值得」被救,是關乎個人價值觀的問題,反而他應接受審訊是大眾同意的事。在看這一段新聞的期間,深感到事情往往不只一面,無須太早下定論。

馬大維:奧巴馬換俘一事已經鬧得天翻地覆。有人認為他是愛惜一名士兵,這名士兵的命大過五名將軍、省長和部長。這種說法只是替他臉上貼金,事實是:奧巴馬經常處理國家大事時喜歡“嘩眾取寵”,猶如他的“全民健保”。事實上,這位士兵在軍中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位反戰分子,同時,很多資料顯示柏道一家不但是回教徒(這並無大問題,但是在信仰上就可能站在美國反恐戰爭的對立面),鄰居和親朋好友中都知道他父親是一位塔利班的同情者,曾在“推特”(Twitter) 公開寫道: “我強烈要求美國釋放所有被美國關禁在“關塔那摩”集中營中的恐怖份子。奧巴馬在計劃這個換俘事件前,難道沒有仔細看過一切有關柏道一家的歷史、言論和行為嗎?大概奧巴馬認為他能獲得贊賞的比批評他的更多,他希望在歷史上他是第一位為了熱愛子民而不惜放走5名恐怖分子將領重要人物。目前國會正在研究如何處罰這位不守“國法”的不羈總統,我看好戲還在後頭呢!

林修榮:不論總統釋俘的動機如何,政府執行的手法十分無能,尤其是這個位政府已經執政多年,處理重大事件猶如初哥(rookie),像在未有正確資料之前,已經推國家安全局局長Susan Rice出來,稱柏道「精忠為國」的英雄;並讓總統在白宮高調地與柏道的父母慶祝柏道光榮歸國,似乎奧巴馬政府在外交(克利米亞事件、敘利亞「紅線」事件、Benghazi事件等)與國內大事(全民健保、國債飆升、經濟復甦極其緩慢等),都是表現欠佳,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好了,下月再見。

大批無證兒童湧入美國

二零一四年八月

林修榮:近日大家在報章或電視上,都會看到非法移民大量進入美國,其中幾萬名偷渡者是沒有成人陪同的兒童。相信大量非法移民湧入,是與美國可能即將通過「大赦」這個傳聞有關。美國是世上唯一的第一世界國家邊境是幾乎不設防,多年以來非法移民可以隨意進出,帶來政治、經濟、公共衛生等爭議。我們華人大多數是移民,其中絕大部份是按正常途徑移居美國。如今面對非法移民潮,加上國會兩黨遲遲無法達成新移民改革協議,令問題愈來愈複雜,民眾的情緒(尤其是居住在邊境州份的居民)日益高漲。請問評論員們對目前非法移民潮有何看法?解決問題的方法是甚麼?對十一月份中期選舉有甚麼影響?

楊東川:有關非法移民偷渡潮,目前甚囂塵上,修榮說我們華人大多數是移民,其中絕大部份是按正常途徑移居美國。其實並不盡然,上世紀人蛇載入大批福建鄉民湧入美國,筆者曾經涉及檀島一起人蛇翻譯事件,事隔多年,記憶猶新。東岸則多為紐約華埠餐館所在地,後來大多修成正果,化整為零,分散到各城各鄉去了,難怪有人「飲水思源」,對新進過世的萍姐感恩戴德,頂禮膜拜。如今非法移民偷渡潮中,中國偷渡客日益增多,其中還可能包括一些兒童在內。報載德州邊界地區發現了一大批中國偷渡客,於是南部荒漠竪立的救援指示標識包含了中文。據移民政策研究所報告指出:「2010年以來中國是美國第二大的移民來源國,僅次於墨西哥」,與中美洲移民潮一起湧入的中國無證移民,使中國在美國的移民人口有增無減。外來移民造就了美國成為當今世界第一大國,但移民問題也一直困擾著執政當局,解決問題的方法,考驗着執政者的智慧,並將成為近期選舉的話題。每隔一段時期的特赦,促成非法移民及人蛇鋌而走險的誘因,但大餅越來越小、越來越少,也是地主居民不得不求自保的現實。因此「移民改革法案」一出籠,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的,紛紛擾擾,不知伊於胡底?

馬大維:奧巴馬總統必須對目前在美國邊境有超過40,000名無人陪伴兒童非法進入美國的緊急情況負起全責(以前超過12,000墨西哥未成年人也非法進入美國,奧巴馬總統在國會壓力下被迫下令遣回)。為此,奧巴馬總統已要求國會提供緊急支出超過20億。奧巴馬上任以來,他一直在非法來移民政策上搖擺不定,反而,他強烈支持一籃子特赦所有非法移民。在他的總統的應負的職務執行中,拒絕執行歷史悠久的美國移民法。例如超過30萬抓獲非法居留的外國人雖然進行了處理,並等待遣返。但是,不可思議的是,奧巴馬停止執行驅逐令,反之,他勒令美國邊境巡邏部隊,釋放許多這些非法入境的外國人(進入美國本土)。對他這些“不法行為”,奧巴馬總統也拒絕解釋他為什麼做出違背美國法律的行政命令。

國會否決了奧巴馬的所謂“夢幻法案”– 如果實行的話,將令許多非法入境的偷渡者獲得永久居留權。所以,奧巴馬私自利用總統的“行政命令”來制定自己的版本“夢幻法案”的通過。他這樣做就是直接藐視國會與無視美國國家整體的利益。根據奧巴馬的行政命令,非法居留的外國人,如果他們是30歲以下,已經在美國居留至少五年,就讀於中學或高中畢業,並沒有犯下重罪,可以合法留在美國。

奧巴馬還拒絕沿著美國和墨西哥邊境建立一條雙層的安全圍牆。2006年美國國會立法“安全圍牆法”規定在美墨邊境必須建立一條長達650英裡長的雙層圍牆,這個圍牆有“鋼筋圍欄至少兩層”。到目前為止,只有40英裡這個圍欄已建成 – 其中大部分是在布殊政府時代建的。
我堅信,如果我們沒有一個明確堅定的法律和移民政策,我們的邊境總有一天會完全打破,而我們的國家將被非法移民侵入泛濫成災。支持非法移民的負擔將是一個災難性的負擔。最後,這將粉碎我們的經濟,教育體制和我們國家的基礎。

尹烈:修榮給我們的題目之一是如何去解決這個問題,可是這個問題非常複雜,連如何去報導也沒有一致的看法。

聯合國在七月初的時候已經介入了這件事情,並呼籲美國和墨西哥不再稱邊界湧入的人潮為「非法移民」,而改稱他們為「難民」,因為他們絕大部分都是為逃避在本國罪犯的追殺或者逼迫而跑出來的。被訪問的人中,有的說因為兄弟被黑社會的人殺了,然後強逼她參加黑社會,不然,將會殺害她的孩子。另外有的說,年輕的朋友被強姦,然後被分屍,跟著被警告,說這就是她的榜樣,然後強逼她參加黑社會。有更多的女孩子說,她們是被強姦很多次以後,才來到美國的邊界,所以,我們先要弄清楚,到底我們是在面對怎麼樣的問題。當然,我不是說問題是黑白分明的,至少我們知道有的罪犯已經混在難民當中,這就令事情更為複雜。

另一方面,當我們談到邊界設防和非法移民的問題,我們有幾點需要去考慮的,首先,我想是沒有人去反對邊界設防,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情況真的那麼嚴重,為什麼歷屆總統沒有一人為這件事大費周章呢?以前的不說,最近的報告指出從墨西哥到美國的非法移民的總和是「零」!就是說,進來的人數相等於回流的人數,所以說什麼非法移民引起的社會問題,是有一點言過其實,更有說法說美國是唯一的第一世界國家邊界幾乎不設防,也是言過其實,這情況在歐洲就很普通,就好像瑞士、法國、跟西班牙的邊界都不會守衛森嚴。對美國來說,邊界設防的迫切,不在對付非法移民,而是要應付面前的難民潮,要去辨別人潮中那些是難民、那些是罪犯、那些能留、那些要送走,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日前總統跟德州的州長Rick Perry會面,大家的意見其實都很相像,所以總統向國會要求撥款三十七億,為要增派人手,不過這只能照顧目前需要,要使問題斷根,必須要在洪都拉斯和薩爾瓦多等中美國家的國情著手,但這可能是遠遠超過了美國的能力範圍之外的事了。

胡建業: 歷史上難民偷渡全球都有,東歐人民穿越鐵幕逃到西歐、窮中東國家人民逃到富裕的中東國家、非洲國民橫越地中海到南歐或逃到洲内無戰爭的國家、海地 (Haiti) 船難民希望可以進入美境、越南船民求世界各國收留‧‧如今南美窮國難民偷渡入美境,其中包括沒有成人陪同的兒童偷渡者,以往我們怎樣解決問題?

現今的兒童偷渡者多來自Guatemala, Honduras,及El Salvador等國,父母希望子女逃離幫派和毒品暴力的困境,而毒品多是運到美國,美國人可說是自食其果。他們利用小布殊時代立下的兒童偷渡法例,等待出庭後可與身在美國的家人團聚,但大多數都不會出庭,成為非法移民,亦是 “夢幻法案” (Dream Act)大赦的對象。

幫助他人是一個道德的問題,而幫助兒童更是符合人道, 許多宗教團體都希望為兒童提供社會福利服務,而其他的團體卻呼籲快速將他們驅逐出境。以往較富裕的國家都伸出懓手幫助難民,但難民人數實在太多,隨著全球經濟下滑,富裕國家有自己的問題,不像以前般慷慨。國會兩黨難達成協議,這又是一個政治上的燙手芋,雙方都會彼此批評對方處理不當,即使雙方都贊成要人道處理,但誰將支付巨額費用? 假如美國緩助處理不當,會觸犯國內和南美國家有人親的美國公民,不久的將來他們成為選民的大多數,政治上擁有廣大的影響力。

美國移民法例漏洞重重,在華人社會分娩旅遊令下一代是美國公民就是其中之一。

梁柏恩: 除了外交,奧巴馬對複雜的內政問題亦束手無策,似乎己到了遊離於總统職份之外的精神狀態。當大量兒童難民湧入德州的那幾天,他却在科羅拉多州為民主黨籌款和打桌球自娛!

難民問題雖複雜,但仍應把國家安全法治與人道主義分開來說。美國墨西哥兩千英里長的邊界基本不設防是事實,雖有國會撥款,已建成的圍牆只有區區一百里左右,絕大部份是小布殊時代建的,奧巴馬是名副其實的一無「建樹」。我相信很多民主黨人仕骨子裹希望接收更多非法移民,是出於長遠拉選票的考量。我常指出合法移民是弱勢羣體,而美國給他們最大的保障不是救濟金,而是法治制度。當美國因政治而收納非法移民時,法治制度便失去權威,最終受害的仍是合法移民。

假若美國出於人道主義樂意(合法地) 收留大量難民,大可在邊界設難民營。但這應是全美公民用自己錢包或公投去做的決定,絕對不等於讓外國人無序地湧入。至於若沒有非法移民便沒有廉價勞工的說法,更是似是而非。假若美國總體經濟真的會受惠於更多廉價勞工,開放勞工移民配額的法案必會獲民眾和工商政界支持,何需我們費心?

尹烈:收納移民(合法或非法)一直都是民主黨政綱的內容,這是毋須辯論的問題,反而共和黨最近在移民政策上開始改變方向。共和黨內部因着不同的移民政策立場而產生內閧,已經不再是秘密,「建制派」深知道若不能爭取到拉丁族裔的選票,不到一代,共和黨便可能再沒有立足之地,所以從眾議院的House Speaker 而下,對移民法案都不敢太強硬,而且常常聲稱需要修改。另一方面,「茶黨」人士,一直對移民深痛惡絶,最近聽專家解釋,可能移民法案才是茶黨的核心政綱,而非財政預算,因為在環球化的大氣候下,茶黨人士感到自身的美國身分受到威脅,所以其強硬的移民政策方案,正反映出這種受威脅的心態,共和黨亦因此產生了「建制派」和「茶黨」的分裂,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本來是第二把交椅的前維珍尼亞州議員Eric Cantor,因為贊成移民法案改革,得罪了茶黨人士,竟然在初選中落敗,成為共和黨中的大地震新聞,從此,建制派中無人敢再提移民法案改革,但與茶黨的裂痕更加明顯,甚至右派傳媒如Fox News,對此亦表示關注,筆者相信這會是2014年中期選舉的一大關鍵,共和黨內早已知道這是一大隱憂,只不過是有口難言而已。

任紹富:我相信我們大部分都同意今次的非法移民事件有一個人道上要處理的問題,自從去年十月以來,已經有超過五萬名兒童非法進入美境,大部分是因為要逃離他們國內日益嚴重的暴力活動,這些非法移民其實是難民,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要以人道的立場去處理他們,當然他們中間也有些是聽聞「大赦」而來的人,他們就應該要被遞戒出境。

移民問題其實不難解決,非法移民就是非法入境的人,被捕的話要遞戒出境,他們不能在美國工作,也不能接受任何福利,他們的子女雖然可以接受教育,但不得成為合法移民,這樣做才對那些合法移民有個公平的交代。政府應該增加配額,給那些在國內找不到足夠人才的行業。農業及一些需要低技工的行業,可聘請在外地而來的員工,但他們只是臨時雇員,約滿後需要返回原國。很可惜我們歷任的總統及國會都沒有這樣做, 無法達成一個徹底的移民改革協議,屢次重複地「大赦」,一些州府更允許 Dream Act 通過,間接鼓勵更多人非法入境。

林修榮:看來國會在今年是不會通過任何移民改革法案,最新消息是由共和黨操控的眾議院,已經正式決定放棄由共和黨眾議員Mario Diaz-Balart提出的議案,該議案是聯同數位民主黨眾議員一同支持的。相信該議案胎死腹中的主要原因,亦是無法越過「非法移民將來成為公民途徑」(Pathway to Citizenship)這個關口。

既然移民法改革遙遙無期,政府不應該自行拒絕執行現有的移民法規,讓其他國家的人民以為「大赦」在即,於是非法偷渡湧入美國。假如美國基於人道考量,願意從南美國家收留多些難民,也應該遵循現有途徑處理。美國聯邦政府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之下有一個「難民遷徙」辦公室(Office of Refugee Resettlement),自1975年至今已經處理和安排3百萬位難民定居美國。這個辦公室的工作是根據國會在1980年通過的「難民法案」(the Refugee Act of 1980)。不使用現有法規去處理這個危機,而只準備使用總統的「執行命令」(executive order),只會引起憲法有關三權獨立的爭議,對解決無證兒童湧入一事沒有幫助。
好了,這個月的論壇討論告一段落,七月最後一個週末我們八位評論員將聚首於聖地牙哥,到時將有更多討論的議題,並彼此更多認識,到時見。

以埃聯手攻擊哈馬斯份子

二零一四年九月

林修榮:近日以色列軍隊攻入哈馬斯恐怖份子控制的加薩地帶,去摧毀其火箭導彈與隧道設施。原來多月來哈馬斯不斷發射導彈襲擊以色列南部,火箭炮甚至射到特拉維夫國際機場附近。而他們的隧道亦伸入以色列,恐怖份子隨時可以偷偷入以色列去綁架和殺害猶太人。雖然以色列是為了自衛和生存而發動軍事行動,但照樣被世界多國譴責,因為報章登載加撒民居、學校和醫院被炸,平民(包括兒童)被害,但似乎傳媒沒有報導哈馬斯恐怖份子將飛彈武器藏在民居學校等地方,有一些隧道是以清真寺作入口。不知各評論員對今次以巴衝突有何看法?美國和西方國家的表現如何?中東未來局勢何去何從?

馬大維:華人看中東問題是混帳一片,它的衝突在聖經中已有記載。現代以色列自1948年5月14日復國,中東紛爭就沒有停止過,以色列和中東各國的紛爭天天看到。為何中東各國都要消滅以色列?

在聖經中的創世記中著重記述以色列12位先祖(12支派),他們都是由亞當、雅各所生,一直到亞伯拉罕(就是面對上帝,成為信心之父的那一位),以色列是神所選擇及創立的子民。

在現代歷史1945年至1952年,上帝的旨意和祝福以色列的預言真的成就了:當以色列排除萬難宣布復國,中東五個回教徒國家(埃及,敘利亞,黎巴嫩,沙地阿拉伯和伊拉克)發動攻擊,但在7日戰爭中以色列大敗中東五國 。1947年11月29日聯合國通過”181號法案“,將以前的英國在中東屬地分為兩部份,一份給以色列,另一份給回教國家。有關耶路撒冷的基督教聖地歸一個中立國際機構管理。但是中東回教五國始終認為這是對以色列有利的國際條約,因此對以色列一直發動不同程度的攻擊,直到如今。這就是中東在過去半個世紀來紛爭不止的來龍去脈。

從古代的聖經直至近代史來看,上帝的手不斷在我們的生命及歷史中顯現祂的計劃和旨意。以色列從無到有,聖經中上帝對以色列百姓的預言,就在20世紀中夢想成真,這是不可否認的。

楊東川:以巴戰爭,家常便飯,打打停停,成了日光之下沒有新事的「花邊新聞」而已。首先,媒體報導的是一面倒的傷亡數字:巴勒斯坦至少1574人喪生,7600人受傷,其中多為無辜百姓;以色列方面,63名軍人殉職,逾400人受傷,3名百姓在巴勒斯坦火箭攻擊下喪生。傷亡差距太大,天壤之別,簡直讓人無法接受。不過,箇中哈馬斯以平民作為肉盾,造成眾多傷亡,以此向國際社會施壓,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實。近代歷史都有此類似的戰爭犯罪行為,讓另一方窮于應付,終於敗下陣來。幾年前美國飛彈「誤射」南斯拉夫中領館,也可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以巴戰爭,可謂「冤冤相報何時了」,祝願雙方節制,早一點鳴金收兵,讓下一次的聖地旅遊團能夠成行,完成吾輩旅遊朝聖的心願!

有關以色列的軍事行動,在此搜集一些相關資料報告於次:為了避免「恃強凌弱」的刻板印象,並為了減少平民傷亡,以色列通常會在發動軍事行動之前,空投傳單,告知轟炸時間和範圍,讓老百姓提前疏散避難。據紐約時報報導,7月21日以色列對加薩所發動的地面襲擊,8萬餘居民在兩天前接到傳單後,就已遷地為良,倖免於難。23日,以色列空軍轟炸了加薩的瓦法醫院後,發現有大量的彈藥存放在那裡,且觀察到醫院裡有許多哈馬斯的地道入口。在此之前,以方已明確通知醫院方面相關行動的信息,並確認病人已疏散完畢。此外,為減少誤傷,以色列還特意採用小直徑智能炸彈,通過GPS精確定位恐怖分子作定點清除。

在採取上述一連串措施之後,如果在攻擊的時候,發現有平民還沒有撤離,也會立即停止攻擊。恰恰是這一點「婦人之仁」,常常被哈馬斯拿來做加柴添火的用途。他們對居民稱以色列的警告都是假宣傳,禁止他們提前撤離,並散佈對以色列敵愾同仇的意念,鼓勵婦女兒童上屋頂與以軍對抗。這種以平民為肉盾的苦肉計實在是「以民為壑」。哈瑪斯要的是拉民眾下水,讓以色列下不了手,或是讓以色列引起國際公憤。我們的經驗是以色列一切以自己國家安全為第一,它才不管甚麼國際觀瞻,如此可憐的是老百姓,紛紛成為砲灰冤魂。

林修榮:哈馬斯是國際公認的恐怖份子集團,長期使用同情國家(全是仇視敵視以色列者)給予民眾的經濟供應,去屯積飛彈和興建隧道,目的不是改善民生或自衛,而是偷襲以色列。果然,他們最近將三千多枚飛彈射到以色列南部民居,若非以色列有先進的「鐵罩」(iron dome)防禦系統,老早已經血流成河。眾多隧道伸入以色列國境,目的是偷襲和殺害以色列平民。國際(包括聯合國)對這些恐怖行動不予指責,反而對為了自衛的以色列譴責,顯示了反以的情緒高漲,公理公義的理念無存。如今最支持以色列者,反而是埃及。埃及剛鏟除穆斯蘭兄弟,這幫人與哈馬斯是同一鼻孔出氣,埃及新軍事政權要徹底杜絕穆斯蘭兄弟,故對哈馬斯毫不留情,早前已率先摧毀加薩伸進埃及作走私用的隧道,扼殺了加薩經濟命脈,令加薩連政府公務員薪金都無法支付,經濟在破產邊緣。這次暗中支持以色列的,還有沙地阿拉伯、約旦等比較溫和的伊斯蘭國家。

估計這次以色列出兵,毀壞隧道和消滅飛彈倉庫,可以換取數年的暫時和平。若非世界輿論一面倒不利以色列,以色列可以更重地打擊哈馬斯,甚至將之剷除。

任紹富:加薩地帶是在2005年由以色列的夏隆 (Ariel Sharon) 政府交給巴勒斯坦人的。但在2006年的選舉中,哈馬斯在議會拿到六成席位,他們把溫和派的巴勒斯坦總統阿巴斯 (Abbas) 和法塔赫 (Fatah) 等組織,趕到了西岸的巴勒斯坦區,加薩從這時候開始便由哈馬斯獨自統治。他們根本不懂管理,也不屑管理,只有一個反以色列的心思。他們沒有建國,沒有修路、沒有搞好經濟,把加薩變成了一個襲擊以色列的基地,持久曠日地向以色列發射火箭彈,還挖了幾百條地道,鑽進以色列及埃及,在以色列進行自殺式炸彈攻擊,從以色列在2005年撤出加薩至今,哈馬斯就已向以色列發射了11,000多枚火箭彈,使以色列人無時無刻地生活在恐懼之中。自從今次衝突爆發,國際輿論多譴責以色列以強凌弱,事實上任何一個政府,都不會容忍自己的人民受這樣的威脅,反擊是必須採取的行動。加薩的平民傷亡,很多是因為哈馬斯用自己的人民做盾牌,故意讓更多自己的平民死亡,行為實在殘忍卑劣,全無道德理性。

這場衝突最終都會停下來,因為如果以色列破壞加薩的基礎建設,民眾就會越加支持哈馬斯使用軍事手段,同時把西岸的溫和巴勒斯坦人越推越遠,而且以色列是個民主的國家,是會受到自己內部的輿論及選舉懲罰的制約。但歷史證明,哈馬斯屢次利用停火恢複元氣,重新補充更多伊朗制造的武器,「適當的時機」就會再次襲擊以色列,結果衝突又再重現。

馬大維:阿拉伯人人口數十億,幾千年來沒有很大的發展。但以色列按上帝應許,亡國2千5百多年後竟然復國!以色列國雖小,卻缺雨不缺水,缺油不缺電,缺地不缺糧,神賜猶太人智慧,創造了奇跡:周圍的回教國家都要消滅他,但是以色列以小博大,以弱制勝,過去十幾場自衛戰爭沒輸過一次。

尹烈:我的一個舊約老師曾經說過,要解決以、巴問題是很簡單的,只需要兩個步驟,頭一步極難,第二步卻是非常容易。首先,讓所有的以色列人跟巴勒斯坦人都患上失憶症,然後,在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告訴他們,他們都是波蘭人,教他們講波蘭話、跳波蘭舞,整個以、巴問題就此解決。我那位老師講的當然只是一個比喻,要說明的是人的身分 (identity) 如何去驅使我們的行為。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經歷了幾百年的仇恨,再加上哈馬斯的極端和暴力,神好像在歷史中向我們啟示,這個結是解不開的,因為人的「罪性」,本來就不是可以透過人的方法去解決。這兩個民族之間的仇恨,並不是因為地土的主權、或爭取民主自由可以去解釋的,也不單是政治能夠去解釋的,甚至,我相信不是幾百年的歷史可以去解釋的事,因為我相信一個16歲的青年,無論是以色列人或巴勒斯坦人,都不會對超過十年前的事熟悉,他們只知道住在城牆另一邊的是「敵人」,要小心他們,這就是「身分」(identity)的力量,就好似當日猶太人和撒瑪利亞人一樣。如此的仇恨,似乎要至死方休,但我們決難想像對任何一方施以「屠城」,單在加薩已有二百多萬人口,如今已經死了一千多人,在一千和二百萬之間,要在那裏停止呢?更多的殺戮,是否會挑起更多的仇恨呢?但哈馬斯又怎麼可能肯停手呢?以色列又怎可能不還擊呢?我想我的結論還是一樣,這是一個解不開的結,不但顯示着兩個民族的仇恨和痛苦,也反映到人類在歷史中彼此因著仇恨而糾纏不清,從創世記中的該隱到如今,我們都在等候着神的再臨。

胡建業:猶太人和巴勒斯坦人都稱中東是家園,世代的爭鬥導致今天的仇恨,雖然西方國家和美國都從中調解,而雙方都曾讓步,但和平只是短暫,未有達成持久的協議。巴勒斯坦人有他們的黨派和自已的議程,黨派中也有鬥爭,但他們一致要毀滅以色列。我覺得他們有權利和以色列共存,但用恐怖戰術就難得國際同情,而以色列更有權力防衛自己。

美國和西方國家都不會太嚴厲地譴責巴勒斯坦的恐怖活動,911恐怖份子都是巴勒斯坦人,可能害怕嚴厲的譴責引起恐怖分子針對他們國家。西方國家如何應付這動盪的局勢? 伊斯蘭教與西方的爭鬥已波及全世界,全球都像在冷戰中的恐懼,這場鬥爭如何收場,我一點答案都沒有。
梁相恩:這次以巴衝突雖為舊恨重燃,但發生在今時今日,國際大背景却有着微妙的變化,可能影響深遠。

先看美國國內政局,奧巴馬因其自身回教的背景,是美國首任傾向于徧袒巴勒斯坦的總统。這與傳统上猶太人主導美國中東外交的國策大相逕庭。奇怪的是:在美國政壇上的猶太裔幾乎是清一色的民主黨人,而且甚是自由開放派的左傾人仕,與掌控荷里活及幾乎所有傳媒娛樂界的猶太裔大亨們、歌影星們、大導演和經理人們如出一轍。同時,最無保留地支持以色列國的却是保守派的共和黨,當中尤其包括衆多福音派的基督徒。但為何他們對以色列的支持却沒有換來國內的猶太裔感激和選票呢?根據一些猶太裔評論員的分析,在美國長期定居的猶太人,都以世俗文化(secular) 者居多,只有猶太人的風俗習慣,並無猶太人的傳统宗教意識或道德觀念,所以他們都是先以自由派的身份自居為主,而只以以色列保護者的身份為輔,更不用說對傳承聖經裏面猶太人作為神的選民那種的使命感了。所以這趟國務卿克里和白宮發言人,曾以史無前例的苛刻言詞高調批評以色列的軍事行動,更和以色列首相Netanyahu幾乎撕破了臉,但在美國的猶太人却低調不語、吱唔以對。或問:十一月的中期選舉、民主黨會否因失去猶太裔選票而損失更加慘重呢?筆者覺得仍未必會見到公然決裂,反而是眾多中間派的選民會因奧巴馬外交的無能與混亂而捨棄民主黨,或索性呆在家裡不去投票。

再看國際環境,比起美國國內的反猶太人示威,歐洲的要來得凶猛很多,已到了公然歧視猶太人的地步。在德國甚至有人敢說出「希特拉做得對」的大不諱的話,潛伏了大半世紀的反猶太人情緒在死灰復燃。以色列猛然發覺歐美已不再是她可靠的保護者或辯護者,要靠自身力量去維護自身利益的衝動必會愈加強烈,眼見例如美伊禁核談判等都是空談多於實質,大有有朝一日出賣以色列利益的可能,以色列若見勢頭不對,而在沒有美國同意甚或沒有首先通知美國的情况下,先下手為強去摧毁伊朗核設施的可能性大增。亞拉伯各國各懷鬼胎,亦不會太耿耿於懷地去維持六十年來以美國為仲裁者的牽強平衡。總而言之,大亂一觸即發,中東大洗牌似已初露端倪矣。

黃艾文:聖地主權爭奪和種族仇恨的萬縷千絲,實非一日之寒。如今加薩地區和以色列南部深處戰火之中,物資短缺,生計不保,平民每天祇求能多活一日,但願家人健在不被炮火帶走,這是人間煉獄的當世實版。

以、巴遠祖本是手足關係,現今後代卻深陷世仇的枷鎖之中,在這末世時代,他們的紛爭和苦難是一個長期的活告示板,一齣連年的警世劇,告誡著世人在遠離了神的意旨,背棄了耶穌的大愛,本是兄弟的卻成了敵人,臨到他們身上的便祇有自造的無邊痛苦。

若任由其因循發展,中東的矛盾很可能伴著我們直到末世最後的日子,因為很難想像以色列和極端穆斯蘭份子會突然各自收起宿怨,和平共處。這也許是世上所有人的大功課,各國在位者及和平組織人員共同努力實質參與緩和化解兩方衝突之外,其餘全球百姓,尤其是基督徒,則可心存關注,誠心代禱,在神面前謙卑乞求憐憫,在此同時也值此警醒自勉。

一億美國人依賴政府福利

二零一四年十月

林修榮:最近美國人口統計處(US Census Bureau)宣佈,2012年第四季美國35.4%人口需要依靠政府福利(welfare)維持或補貼生活,人數達到幾乎1億1千萬。這個數字只包括因貧窮或低收入的家庭,並不包括領取社會安全退休金、社安醫療保險(Medicare)、失業金、或退役軍人退休金的人士。這個數字亦未包括在今年年初實行奧巴馬健保,讓65歲以下低收入人士領取「白卡」的人士。美國號稱世界經濟第一強國,竟然超過三份之一國民要依賴政府,對美國以後的經濟和政治走向是否會有影響?從國民生產力的角度來看,另一個勞工部統計數字顯示,9千萬成年人離開了就業市場,是否意味美國人已經失去奮鬥向上的精神,而走向歐洲式的社會主義經濟?

尹烈:在過去幾年當中,筆者在這個園地曾多次提出貧富懸殊的問題,美國的中產階級慢慢縮減,剩下的就是有錢人和貧窮人,因着客觀環境因素,製造出一個強烈的階級對比。哈佛大學的教授Joe Stiglitz早已提出警告,美國人能夠向上攀升的能力越來越少,以致窮人能夠脫離貧困的機會亦相對減少,這是一個相當嚴重的社會問題。國會中兩黨的政客對這問題似乎都束手無策,大部分只有埋怨的份兒。民主黨通常都會埋怨大財團對員工刻薄,最多用的例子是Walmart,(相對來說,Costco是被稱讚最多的對象)。這種講法當然有它的道理,但如此的理論絕對不能夠解釋整個經濟氣候。共和黨方面就更加奇怪,通常埋怨的對象是貧窮人,說他們懶惰,寧可取福利而不肯工作,持這種講法的人,卻從來沒有數字可以支持。當然,我們知道在任何一種福利底下,都會有從中取利的騙子,但任何和低下階層一同工作的人,都知道大部分人都希望能夠賺取一份誠實的薪水。要解決這個問題,便要先瞭解問題的成因,我們仍然必須從金融海嘯說起。

2007年的金融海嘯危機雖然已經過去,但它的影響力卻一直伸延到現在。不要說美國,試想全世界的國家當中,有哪一國能夠說在金融海嘯之後已經站起來了?連德國和中國在內,一個也沒有!德國的國民生產總值(GDP),增長差不多是「零」,中國為着經濟增長付出了沉痛的代價,國債為GDP的大約200%,法國有一半的年青人因為經濟問題願意離開家園,相對來說,美國似乎是經濟復甦最好的一個,今天的杜瓊斯指數,差不多為2007年的三倍,所以財團不可以說沒有錢賺,但這種利潤卻又的確沒有進入中產和中下階級的口袋,原因最少有兩個。第一,中產階級的財產,主要是儲存在所居住的房子身上,當他們在金融海嘯中失去了居住的房子,財產便回不來。相對來說,有錢人在金融海嘯中失去的錢財,主要是在股票身上,當道瓊斯指數回升的時候,他們的錢就回來了。第二,通用公司(General Electric)的前總裁Jack Welch在幾年前就已經說過,美國的公司已經習慣了用更少的人做更多的事,今天在職的人都知道,比起十年前,我們是一個人做着兩、三個人的工作。一個Full-time工人的福利,大約等如工資的40-50%,所以一個工資每年十萬元的員工,公司其實要付出十五萬,相對來說,聘請合同式的員工或替工,公司就省錢很多了。

要幫助貧窮人脫離貧困,在短時間內似乎方法不多,華人多看重教育,但教育越來越變成只有有錢人才能負擔。民主黨提倡增加最低工資,但筆者相信這可能只是杯水車薪,往傷口上貼一塊紗布而已。雖然長期方案,政府和民間都有可為之事,但短期來說,左想右想,都可能會犧牲了這一代的人。

楊東川:今天適逢「勞工節」,侈談經濟課題本非個人所長,但修榮上述提到依靠政府吃飯的人口,正好也把區區在下包含在內,正是與我心有慼慼焉!我輩浪跡異邑,花果飄零,大半生在此為人作嫁,老來享受一下社會福利,本來也是無可厚非,何況嬰兒潮退而不休,臨老還與年青人搶大餅者大有人在,非所願也,不得已也!至於9千萬人離開就業市場,並不一定是好吃懶做的結果,有的可能是採取寧缺勿濫的選擇,CBS在昨天公佈的最新民調顯示,有九成美國勞工對目前的工作感到滿意。年齡越高、收入較高者也比起較年輕、及收入較低者,更為滿意現狀。值得一提的是,在列入統計的454種職業中,有84%的婚姻與家庭諮商師、神職人員、教職等社區工作者,自我感覺最佳,滿意度也最高,雖然他們的收入並不是列入高薪的範疇。美國勞工市場在經濟衰退期間流失數以百萬計的工作以後,目前至少部份行業已在逐漸復蘇。今年以來全美已增加160萬個就業機會,據勞工統計局的預估,在2022年以前,就業率將成長11%,亦即增加逾150萬個工作,咨爾多士,曷興乎來?值此佳節,特以聖經:「要安靜作工,吃自己的飯」(帖後3: 12)與大家共勉。

梁柏恩: 美國傳统定義中的中產階級慢慢縮減是事實,但問題是傳统的定義已過時了。

工業革命前的社會只有貴族與平民之分,貴族階層掌控著絕大部份生產資源的分配。隨着機械化生產的來臨,企業家的管理知識和機械操作工人的技巧,成了不可或缺的生產資源,於是以工廠「藍領」為代表的中產階級便應運而生,甚至成為二十世紀中葉各種社會階層中的主流。資本家亦發現: 給予這些藍領工人較豐裕的工資,超過他們温飽所需,可大大剌激他們的選擇性消費,增加市場需求,形成良性循環。所以,能夠安份守己,在同一公司工作大半生,買屋買車買家電,供子女上大學,一年去一次渡假的家庭,便成了中產階級的典型特徵。

時移勢易,到了廿一世紀,舉世經濟已進入了新一輪的革命(請看筆者在第A4頁的短文「全球化對美國政治議題的重新詮譯」)。「中間階層」並非不復存在,而是他們的特徵和入門資格,與以前的藍領中產不盡相同。其中,更多的基礎教育的確是資格之一(但並非唯一)。可惜,部份民主黨人仕漠視這種轉型的大趨勢,嘗試挑唆階級矛盾,以從中汲取政治資本,把轉型期的不適應描繪成貧與富、黑裔與白裔、自由派與保守派的對立。其實民主黨幕後眾多的億萬富豪中,有把財富建築在貧窮人身上之嫌的大不乏人,其中包括荷里活大牌名星、財經界大亨、訴訟案大律師等。他們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信奉借助政府之力去解決社會問題,而相對上忽略了(包括他們自己的) 個人道德責任。所以先前尹烈兄謂共和黨喜歡埋怨貧窮人的一句話,其實有欠公允。共和黨埋怨的,不是窮人本身,而是臃腫無能的大政府,是攬權(包括掌控救助窮人資金之權) 的官僚,和欲借助窮人撈取政治資本的左派人仕。

尹烈:柏恩兄對中產階級的講法頗為新穎,對於美國有一種趨勢去重新詮釋中產階級的定義,小弟還是第一次有所聽聞, 不要說有「部分」的民主黨人士

漠視這種轉型,相信整個共和黨對這種轉型也是未有所聞,所謂「中產」,其實只是以入息來計算,其中的特徵,卻的確會隨着時代的轉變而有所改變,記憶當中,只有一位共和黨成員改變了中產階級的「定義」,這位仁兄就是2012年的總統候選人羅姆尼(Mitt Romney),他說中產階級的收入約為年薪二十萬,不知道各位評論員中有幾位有資格被列入中產階級?

至於柏恩兄批評小弟對共和黨的評論有欠公允的講法,小弟是大感奇怪,因為共和黨在這幾年對窮人的指責,一直沒有改變,柏恩兄竟好像全無所聞,大家熟悉的公眾例子,如FoxNews的Bill O’Reilly和Sean Hannity都曾經說過「人窮是因為懶惰」的言論,Pew Research 更在今年一月二十三日發出同樣報告,說共和黨人大部分都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小弟的講法並非憑空捏造、信口雌黃,反而,共和黨常常提出的「大政府」理念,只不過是政客之間彼此爭權的一種手法,當共和黨是執政黨之日,所用的手法跟民主黨沒有甚麼分別,政府也是大量花錢,又不住的增加借貸上限,至於甚麼叫「大政府」,你又用甚麼去量度?所以我們無須作口舌之爭,不如花點時間去討論解決方案。

一直以來,大部分的議題都是在「加稅」或「減稅」的爭辯,但小弟覺得兩者都並非解決問題的中心點,其實有些智囊團的聲音早已提出政府應增加經費在研究發展上面,Research and Development(簡稱R and D)本身是一種昂貴的花費,小型的公司一般都不能負擔,所以,若果政府能夠承擔這一部分,對私人企業的商業發展,就能夠事半功倍了,最好的例子就是互聯網的發展,互聯網(Internet)本來是政府的發明,今天有着無數的私人企業都是建基在政府這項工作上,這些企業的性質雖然可能是以高科技為本,但其中也需要大量的藍領去運作,Amazon.com和Netflix就是很好的例子了。再看修榮的題目,小弟的意思是如此:每一個危機都是轉機,美國人只要自強不息,繼續有創意,增加入學的機會,讓窮困人有向上攀升的機會,兩代之後,便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胡建業:∶人口調查顯示軍人大部分都來自低收入家庭,似乎這已成為脫貧之路。政府已研究了貧窮間題50年, 並制訂政策去改變人民的行為來脫貧,但政府不能侵犯人權,不能強迫人民脫貧。
我不明白,在美國這個最富有的國家,為什麼三分一人口掙不够錢過生活?是否工資太低?我們之前曾討論過灣區捷運工會要求爭取更高的待遇是否合理?或是由於我們的生活水平太高?是否美國人懶惰,寧可領福利而不工作?美國有非法移民的問題,是否他們令就業市場不景氣和壓低工資?政府是有責任設置「安全網」去保障真正有需要者,但如何既有政府福利制度,但同時能夠制造激勵人民上進,努力工作… 這些問題都沒有容易的答案。

梁柏恩: 看來小弟的幾句評語,觸動了尹烈兄的敏感神經, 抱歉!

其實,以製造業的藍領工人為中產階級典型這幅圖畫,需要重新詮釋,在經濟學界中已普遍公認,非小弟所發明也。而非製造業的中產階層向上爬升的條件是什麽?政府又可以作什麽來鼓勵這個羣體的向上流動性(upward mobility) 呢?這在A4頁的短文也略有涉及,在此不再贅述。

至於「有」人窮是因為懶惰,這句話諸君有誰會反對?試問我們有誰從未見過因懶而窮的人? 但尹烈兄大可不必憤怒, 而指控Bill O’Reilly等較保守觀點的人仕是在鼓吹「所有」人窮都是因為懶惰的極端說法。(更何况O’Reilly曾指出他自已根本就不是共和黨而是無黨派的。再者、我們批評大政府也是不分黨派的。)問題的關鍵在於:美國有沒有那一些政策有意無意造成了更多因懶而窮的人?甚至是因懶而成為政府包袱,但實際並不算窮的人?又有沒有那一些政策表面上是在保護昔日的工人階級,但實質上却是阻延了他們的轉 型,反而扼殺了他們向上攀升的能力?

楊東川:勞工節已閱一週,大家拖著疲倦的身子,度假回來,勉強重回職場,驟然看到勞工部在九月5日公佈今年8月年滿16歲以上美國人,有9226萬人沒有參與勞動,創下歷來最高紀錄,佔總數的37.2%;亦即,勞動參與率只有62.8%,繼續維持36年來的最低紀錄。另一方面,來自其他國家,卻在美國討生活的人,今年八月達到創紀錄的2463萬9000人,比七月增加了55萬7000人。

這些統計數字印證了前述所謂低齡人口工作意願的偏低,他們並不算為「失業者」,但他們卻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寄生蟲」,寧可加入「丐幫」,也懶得自食其力。反過來,在外國出生的員工,他們當然也包括那些非法移民,佔美國所有就業者的16.8%,過去一年美國總共增加了213萬8000名就業者,而在外國出生的員工就佔了其中的37.7%。這樣看來,「禮失而求諸野」,新移民的工作精神,後來居上,雖然在工作的質與量還談不上喧賓奪主,但至少給「坐享其成」的「少東家」上了一課:小心坐吃山空;一味坐以待「幣」,將來必然坐困愁城。

林修榮:毫無疑問,美國人傳統的「自力更生,奮鬥自強」精神,今日已經被歐洲式社會主義下的福利制度蠶食得千瘡百孔。美國人應該看看像西班牙、葡萄牙、希臘、英國等國家的經濟情況,便知道這種制度只會帶來長期的高失業率(包括自動離開就業市場者)、高使用政府福利率、國債高企等情況, 美國的前途如何,讀者應該心中有數。

香港學生上街抗爭行動

二零一四年十一月

林修榮:近日最轟動世界的新聞,就是香港學生有關「普選」的和平抗爭行動,不單大學生們罷課上街,連中學生也參加。我們身處國外,對香港的政治議題與走向不必置評,但就人民以和平抗爭方式表達異見,與當權者應有的因應手法和態度,我們可以作客觀的評論。請問諸位評論員對和平抗爭這個行動看法如何?香港政府的警察與防暴隊今次的應對,不少人覺得過份用武,大家有何看法?

馬大維:此次香港學生和居民用和平的方法來抗議政府無視港人的基本權利,學生和居民用雨傘自衛,來抵禦警方的暴力催淚彈和水槍,近日政府居然動用黑社會的暴徒暴力攻擊和平示威的學生和居民,造成很多人受傷流血事件,情況令人髮指。

香港的情況也引起國際各國的憂慮,英,美兩國報章的社論都以頭條新聞報導香港的『佔中(環)』抗議之外,還都另外以整版篇幅報導香港學生和市民的抗議行動。香港防暴警察重手出擊讓許多和平抗議者措手不及,刺激了反抗情緒,已是出錯了第一招。抗議者堅持不撤,香港政府後撤警察,更鼓舞了抗議者的膽量,是又錯了一招。

筆者對此次正義的呼聲,港府如果不妥善處理,並且要聆聽人民的呼聲和要求,香港將永無寧日。我看到這批參與此次和平靜坐的抗議者是表現了勇氣,節制和一抗到底的決心,表示對他們的敬意。並且向上帝祈求,他們不受遭害,並且心想事成。為香港幾百萬居民爭取最高權利,阿們!

梁柏恩: 作為一個曾在八九年參與遊行的學運支持者,筆者自當認同民主法制的理想,但覺得今次香港的佔中運動却在争取民主的目標上犯了戰略和戰術的錯誤,誠為可惜。

戰略上,香港從清朝封建墮入大英帝國下的殖民统治,因歴史機遇再從專政的社會主義共和制下獲得了高度自治,並獲承諾在2017年進而改成全民投票直選,雖未能一蹴即就,達到「無限制」的候選人直接提名的方式,但平心而論,的確是朝正確方向邁進。(這是與八九年形勢不同的地方。)凡略懂中國歴史的人,都明白统治者最忌諱的莫過於急遽的改變所帶來失控的風險;在位者若受到強勢脅迫,甚或地位動搖時,最自然的反應必定是加倍使用仍有的權力以反制之。這道理放之於天下而皆準,甚至在民主機制下亦然。與專制社會不同的,只是他們可以調動來以求自保的權力程度不同而已。佔中者拒絕等候提名制度的逐步演變,如此一來,不但香港自己的民主進程可能胎死腹中,更遺憾是香港作為民主典範的契機便煙消雲散。

戰術上,「佔中」和「佔旺角」實質上的確是違法行為(而且這些並不是示威者所反對的法例), 無論理想多崇高,也到底侵犯了中立無辜市民的權利和生計(這也是與八九年北京情況不同的地方。) 不錯,在西方民主架構下有一個很重要的觀念叫作”Civil Disobedience”,或譯作「公民違命論」,意指人可擁有內在的道德標準,甚至凌駕於國家法律之上,後者在道義上不可強迫我們去作違背良心的事。例如你若是醫生,政府强行要你去為人墮胎,但你却深信墮胎等同於殺人,便拒絕受命。但公民違命論的運用,有兩個重要前題不可忽略。第一,就是違法者不可主動的去破壞法律,而只局限於被動的去拒絕執行違背良心的法律。第二,就是違法者必須準備好去承擔違背律法所帶來的刑罰。這樣才能兼顧法治與民主的道德理念。

胡建業;和平示威和公民反抗是理想的出發點,但不可保障没有傷亡。民主社會給人民表達意見的權利,甚至容許警察保護群眾的集會,但當示威擾亂社會的運作,政府便會驅散人群,恢復秩序,流血事件便會發生。我們可在房子放上標語,但成效甚微,在繁忙街道舉著牌子都會為社會帶來不便,如果大群人上街示威阻塞交通,如情況持續下去,總有一天人們不願意忍受經濟停頓,到時便要看雙方如何解决。

從歷史看,甘地、孟德拉、和馬丁路德金博士,都由和平示威實現他們的理想,但他們都受鎮壓,導致暴力事件爆發。美國民主之路充滿了血跡,民主運動都是由和平示威開始, 最後發生流血事件。如何減少傷亡,乃要在適當的時候撤退,和政府與群眾的自制。

黃艾文:聽到有關香港「佔中」時便直覺上感到不祇是靜坐示威那麼簡單,多會為香港帶來不小的負面影響,倒沒想到除中環外會在多個不同地區爆發衝突。市民對政府訴求不果而採用靜坐或遊行等示威行動在民主社會中甚為普遍,祇要依據合法程序便不會引致警民暴力事件,更不會嚴重妨礙民生。假若無良苛政逼使絕大部份人民走投無路而至群起反抗,甚至要推翻政府的話,那便是革命,雖然這在任何當權政府眼中都是違法的舉動,但走到革命這一步便有如戰爭一般,「合法」這概念也就無甚意義,革命的對錯便祇有由歷史作公論了。

但香港佔中是部份市民不滿普選的承諾有變或與期望不符,是政治制度上的訴求,絕非民不聊生;就是訴求如願以償,不經中央預先審批、一人一票選出特首,參照台灣總統選舉所得結果和政局(貪污營私),也未必比現在理想;況且佔中並非大部份民眾意願,因此更談不上革命,也就不能妄顧法紀,擾亂社會經濟,讓其他不支持佔中的市民付出代價。所以儘管大部份示威者佔據市區各地阻塞交通時採用和平態度,仍是非法行為。搞手們無法控制大局,群眾不理警方勸輿疏散,演變成摧淚彈驅趕示威者,導致民眾間有暴力衝撞事件,經濟受挫,警民對立甚至社會分化(無論是否被所謂黑道滲入挑撥),都是對全港市民的傷害,搞手們需要為結果負責(也許頂多祇會是良心上)。

這次事件跟台灣太陽花學運如出一轍,香港警方亦成了夾心餅,執行驅散任務時被示威者罵暴警,但當示威者被襲時又怪警方保護不週。試想在靜坐中的學生因黃之鋒一句呼喚便隨機爬欄進佔警方圍起的廣場,當數萬人在街上非法行動時,誰能保證若在有人搧動之下不會演變成為暴動?警方有責任保護其他市民,在用盡各種溫和方法勸散,連胡椒噴霧也無效後,摧淚彈是逼不得已的選擇,換作在歐美,橡膠子彈也早用上了。

政制的改革,不僅僅是定立新法制,仍要市民對法制意識有成熟的理解和配合。民主是法制及民心的共同進化,缺一不行,在要求政府加快民主步伐的同時,我們也許要回頭看看大部份民眾在意願及意識上是否趕得上!

給香港學生們的一封信

尹烈

孩子們啊,

你們是叫我這樣的驚訝,我驚訝你們是多麼的年青,有的竟然連二十歲也不到,就已經站起來在香港歷史上寫下永遠不會磨滅的一頁。我驚訝你們是多麼的勇敢,竟然不怕威嚇、不怕站在你們面前的武裝警察、更不怕要把你們的單純去抹黑的那些成年人。叫我最驚訝的,是你們一夜之間都長大了,長大得比你們父母那一代更成熟、更懂事。當我在網上看見警察向你們施放催淚彈和胡椒噴霧、當我看見和平抗議的你們被強行扛走、當我看見你們和你們身周的人將慢慢失去發言的權利,我的心為你們碎了。我希望能夠讓你們知道,今天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也許你們不能在這一代看到手中的成果,但煙花泯滅之後的夜空,再不會長夜難熬,因為它曾經燦爛過。

九七過度的時期,你們很多還沒有出生吧?你們一生下來,就是特區裏面的公民,是全中國十三億人口裏面很特別的一個。你們的父母有沒有對你們講過那時候的一段歷史?或者會聽過當時一些名詞或⼝口號吧?有一句話可能你們的父母沒有跟你們提起過,但我覺得這句話最能夠講出當時香港人心中最憂慮的事情,這句話是中國對香港人的承諾:『馬可以繼續跑,舞可以繼續跳』,這是英國管治香港時期民生最高表現,中國政府承諾讓香港人繼續醉生夢死,如果用另一句說話來形容,可以說:『錢可以繼續搵,夢可以繼續發』。

新、舊政府都希望香港人醉生夢死,而不染指權力架構,沒有理想、沒有異象,只有服從和盡忠。我們那一代都是一群被抹去了民族思想,對政治無知得可憐的人,我們又怎麼曉得去教你們這一代啊?我們唯一能夠教你們的就是從前那一套:『好好努力讀書、賺錢』,但當你們這一代發覺努力不能夠換到報酬、讀書未能夠幫助你找到出路、賺的錢永遠不夠填補支出、能夠負擔的居所只有一個劏房、大財團壟斷了衣食住行、畢業之後的出路就是幫地產商作經紀、貧者越貧、富者越富、香港的中產階級在整體消失,終於,你們從電子遊戲機世界走出來,在街頭用雨傘去擋催淚彈,從今以後,再沒有人敢說香港的年青人沒有危機意識。

政府不願意接納你們的要求,你們失望嗎?氣餒嗎?孩子們啊,你們不要失望,也不用氣餒,這不是你們的錯,更不是你們不夠努力,而是因為全世界的政治遊戲都是如此。你們知道嗎?就算是一個國家對另一個國家作出的承諾,也只是唯有對自己有利才去遵行,好像美國和俄羅斯對烏克蘭都作出過承諾,若烏克蘭放棄核武,美、俄都會承認他的國土主權,如今,俄羅斯不用說了,美國也最多用經濟封鎖去制裁俄羅斯,人人都知道經濟封鎖不會叫普京退軍,但又有誰願意為了烏克蘭和俄羅斯打仗?⼜又或者看看日本首相安培,去年在安培訪問白宮之前,中、日關係因為釣⿂魚台事件弄得非常緊張,日本的戰鬥情緒十分⾼高昂,但在安培訪問白宮之後,隻字不再提「尖閣島」三字,恐怕是遭奧巴馬總統警告,縱使美國和日本有條約在身,又有誰會願意為了幾塊石頭和中國交惡?孩子們啊,我聽到了你們的抱怨,明白了你們的憤怒,你們覺得被邊緣化,完全沒有發聲的餘地,因為整個遊戲都是由政府和權貴去決定,所以你們要求民主、要求普選,由自己去決定自己的將來。孩子們啊,民主精神的精髓並不在普選,是在憲法,「普選」只不過是表現,唯有憲法才是精髓。在美國這個民主國家,憲法是由人民去寫的,也是為人民寫的,所以政府是代表人民,也是人民的「公僕」,人民若不再要你做,你便掉了你的飯碗。從法國大革命到美國的獨立革命,任何民主運動的核心,都是一個權力鬥爭,爭取民主的人是向當權者挑戰,請他把權力交出,可以想像絕大部分的當權者都不會願意就範,所以歷史告訴我們爭取民主的成功往往是透過流血的革命。

孩子們啊,你們已經知道甚麼時候須要站起來,也可以學習一下甚麼時候坐下,前者是勇氣,後者是智慧,成大事者,缺一不可。這還不是你們須要流血犧牲的時候,絕對不是!你們還需要去思想、去學習,從歷史的長河去找出自己身分,你們必須要找出自己的感情認同,你們不能夠再只認識自己是一個香港人,你們必須要「成為」一個中國人,去了解從今以後做一個中國人的意義是甚麼,唯有如此,你才會清楚知道自己要爭取的是甚麼–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呢?還是為了中國的大同世界?兩者雖然有重疊的地方,但兩者的意義迥然不同,兩者的選擇都沒有錯,但會導引出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在這裏誠心為你們祝福,求神保守你們,不讓成年人世界裏面的虛偽和詭詐,奪去你們對誠實和真理的信任,求神叫你們在身心靈各方面成長,好好去為比自己更偉大的事物去放上你們的生命。

中期選舉民主黨一敗塗地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

林修榮:正如所料,共和黨在中期選舉中一舉贏得參議院多數議席,戰績是起碼增加了7席,最終可能增加8-9席;前勞工部長趙小蘭的丈夫Mitch McConnell 不單成功連任,還將取代 Harry Reid 擔任參議院多數黨領袖。共和黨在眾議院成績亦是甚佳,起碼增加10個議席。此外,共和黨州長候選人多位勝出,連一向被民主黨操控的州份也變天。整體來說,共和黨大勝,顯示美國人對奧巴馬政府的政策不滿。可是,共和黨控制兩院,是否國會在以後兩年會比前更有作為?假如共和黨提出的議案不被奧巴馬接受,是否造成國會與總裁更對立?總統與共和黨是否能夠妥協?中期選舉對以後兩年美國政局有何影響?對2016年大選又有何影響?

馬大維:共和黨經過八年的夢想和奮鬥,終於完成他們的使命:不但在參議院取得7席,而成為參議院的多數黨,得以控制該院,成為自杜魯門總統離職之後的最大多數黨。雖然這次成績驕人,但是不能忘記參議院中三分之一的席位每兩年要重選一次,共和黨必須在未來的兩年中作好鞏固席位的工作,即共和黨必須拿出令選民心服口服的成績來。另一個問題也是共和黨必須知道的,是這次的勝利大部分是產生在共和黨佔優勢的地區如:美國南部以及西部的中心地帶。此次的勝利,鞏固了共和黨在華盛頓的控制和影響力,特別對於奧巴馬總統最後兩年的工作,和他理想中為他想在青史中留名的計劃,必定產生極大的阻力,以至於使奧巴馬在他最後兩年的工作中,將削弱他八年總統的成就和在歷史上的評價!

共和黨希望在民主黨的核心地區擊敗民主黨的候選人,並沒有成功。另一個問題,正如前總統候選人羅姆尼的民意調查部主任紐豪思(Newhouse)說,在共和黨的勝利中,必須認真面對一個急需改良的中心主題:共和黨自2012年以來,在很多選民中的形象非但沒有很大的改進,而是愈來愈差,特別在年輕的美國人,如少數民族和未婚的女性。這些人大部分都不選共和黨。
任紹富:共和黨的大勝,與奧巴馬的不受歡迎率有直接的關係,國會的民主黨人只歎他們沒有提早遠離奧巴馬,令他們失去多個席位。

其實奧巴馬和民主黨的關係並不算太好,話說在2012年尾,兩黨爭持應如何處理國債上限,當時奧巴馬剛勝出連任,不理民主黨參院領袖Harry Reid的建議,與共和黨的Mitch McConnell達成協議,結果令他和Harry Reid及民主黨的關係出現裂痕。之後奧巴馬在很多的政策上都以executive order方法獨行獨斷地執行,今次民主黨的失勢,奧巴馬實在難 辭其咎。

奧巴馬是一個相當看重政績的總統,相信今次共和黨控制整個國會,會令奧巴馬為政績的緣故,與共和黨在某程度上合作,唯一問題是茶黨及其他保守派的共和黨員,看見一個比前削弱的總統,會否願意妥協。另一方面,如果奧巴馬看見共和黨不與他合作,他隨時是會走回獨斷獨行的executive order道路。

無論如何,美國選民是不想看見一個時常為了黨派鬥爭堅持己見而沒有進展的一個政府,如果兩黨繼續不合作維持黨派僵局的話,相信兩年後的大選又會重新執位,選民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也是我們應該珍惜的一個民主制度。

林修榮:紹富兄對奧巴馬總統與國會合作和妥協的期望可能不會實現,起碼從他在選舉次日記者會中的態度看來,他會堅持現有施政方向,尤其是有關移民法改革,與運用總統行政權力去繞過國會頒佈大赦(除非國會能通過他認同的改革法案),更看出他一意孤行和一成不變的做法。奧巴馬總統似乎不明白(或故意漠視)今次選舉中人民的重要信息,就是他施行的政策極其不滿;假如總統堅持下去,除了令以下兩年總統與兩會嚴重對立,政策繼續無法推行之外,對總統的歷史名聲(legacy)極為不利,對民主黨2016年大選也造成嚴重的傷害。

候任參院多數黨領袖McConnell在他的記者會上,似乎態度較為合作,對總統伸出了「橄欖枝」,但這是否一廂情願,便要看奧巴馬總裁是一位聰明的政治家,抑或是一位固執的「空想主義者」(ideologue)了。

馬大維: 此次共和黨大勝,同時為共和黨帶來相等的煩惱–雖然共和黨取得兩院的多數席位,但並不表示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政治上最大的技巧就是妥協,在妥協中爭取比較對自己有利及有力的地位。另一個問題是三權分立,那第三權就是總統,你硬著幹,總統持有否決權,在極大程度上,共和黨必須衡量輕重得失的效果。因此共和黨此次獲得了在兩院的掌控權,就更要謹慎行事,決不能霸王硬上弓,到頭來兩敗俱傷。共和黨為了進一步鞏固他們在全國的力量,南部的政治力量的鞏固必須要花多一些功夫,在華盛頓首都也必須鞏固勢力,以及進一步削弱奧巴瑪對全國應辦事項(“agenda”)的能力。讓我們來看:共和黨此次在科羅拉多州、愛荷華州。北卡羅連納州 應辦事項,這些紅色州(都是搖擺州)取得參議會議席。兩位共和黨知名度極高的州長:威思康辛州的Scott Walker 和佛州的 Rick Scott都獲得連任,主要是他們都在全國的事務中有極多的參與和知名度。自2012年以來共和黨的形象越來越壞,主要原因是一般民眾都認為共和黨不關心非白人和其他少數民族。

梁柏恩: 中期選舉後雖說共和黨重掌國會参眾兩院,但仍只不過是超過一半不太多的眾數,權力未必能曠持曰久,更未能克服奧巴馬的否決權,所以能否就此為美國國運帶來轉機值得懷疑。更有價值的是,五十個州中已有卅一個選出了共和黨的州長,和九十九個州級的議會(Nebraska州沒有分上下兩院) 中,己有67個給共和黨嬴得,這證明在更直接觸及民生的管理層面(是州政府而非聯邦政府),民眾已覺察到民主黨的大政府社會主義政策是行不通的,反是共和黨的保守經濟方針更為務實。

其實奧巴馬的政績真是糟透了,大可能淪落為美國近代史上最差的一位總统,觀其人獨行獨斷的狂傲作風,國際領導上的一無建樹,與及促進國內兩黨合作的缺乏誠意,唯一令人奇怪的,就是為何他和他所代表的民主黨自由派仍有這麽多死不醒悟的支持者?筆者放眼觀察美國社會幾十年來的演變,自由主義愈演愈烈,似乎印證了一個道理,就是:人是不喜歡從外加在我們身上的道德約束的,這就是聖經所說人的罪性。

原來所謂「道德」觀念,並非天外神靈隨意加在人類身上的規側。這些規條都是務實的,是於人類社會運作有益的,甚至是必需的。譬如禁止亂倫,到了二十世紀遺傳學發展才完全明白近親不通婚的重要。其他如努力禁止同性戀、墮胎、吸毒等,都給社會帶來莫大益處。在經濟領域,誠實、勤奮、自律、自食其力、節儉、有剩餘時慷慨甘心地去幫助窮人(而非靠政府強行徵稅去「做福利」) 等,都是傳统的道德價值,都是造福社會的。今日美國很多州份的大部份選民,都重新接納經濟領域傳统道德理念的可行性,但為何在非經濟領域,却遲遲未有醒悟過來呢?此中除了因傳媒和娛樂界一面倒偏袒自由派政客之外,也可能是因為經濟層面的利弊比較速見成效,而非經濟層面的利弊却要三四代才露出真容,到時整個社會都已潛移默化,少數醒覺的人亦會回天乏術了。

尹烈:今次2014年中期選舉民主黨的表現令人相當失望,在策略上他們似乎決定了完全不提這幾年民主黨所成就的事,如國民生產總值的上升、失業率的下降、全民健保計劃,只是盼望藉着人口的變化去爭取選民的投票,也許諧星Jon Stewart 對民主黨的策略形容得最精警,他說民主黨把自己捲縮成一個皮球,把臉藏在手臂間,求共和黨不要把它踢得太重。固然,因為奧巴馬總統不受歡迎,參選的民主黨成員希望和總統疏遠,是可以理解的,但身為民主黨人,總不能離開民主黨立場,最差的是角逐肯德基州的Alison Grimes,當被問及在2012年總統大選她投誰人一票,竟然不敢回答,給人的感受,是完全沒有「脊骨」,這種人不能入選是好事。

修榮其中一個問題是『中期選舉對以後兩年美國政局有何影響?』筆者相信最正面的一個影響就是共和黨與茶檔的決裂。身為建制派的領袖Mitch McConnell 老早便已聲言要剷除黨內極端派人士,免得被人看成不夠成熟去治國,今次中期選在初選就有很多茶黨派落敗,能夠入選的,都是比較肯和建制派合作的人。中期選剛完,Mitch McConnell 馬上便宣佈共和黨不會再阻攔增加借貸上限 (debt ceiling) ,不會再關閉政府,這種言論,令一些極端派人士如 Thomas Fitton 相當擔心,但對整個美國來說,這是值得歡喜的徵兆。共和黨的「保守主義」其實有着它相當優良的傳統,對民主黨的「自由主義」起着一種平衡的作用,只是在這幾年裏面,共和黨為茶黨所挾持,整個保守主義變得不知所謂,如今正是共和黨重新去反省自己身分的好時機。

至於福音派信徒對保守主義最大的貢獻能夠是甚麼呢?筆者相信答案是一個「反本能」的選擇,就是與共和黨「脫鈎」。在這幾年中,很多福音派信徒將支持共和黨看成為神給予的天職,結果不單給政客作為棋子,而且教會的形象也變得愈來愈歪曲。筆者提議教會要與共和黨脫鈎,並不是說要反過來支持民主黨,而是說要花點功夫去了解基督教思想到底信點甚麼,比如在神學上去認清楚 Pro-life 和 Anti-abortion 的分別,去迫使從政者在政策上靠近基督教思想來爭取信徒的選票,相信透過如此的途徑,基督教思想能夠為保守主義在現代找到它的身分,並且與自由主義有對話的空間。

黃艾文:選民在民主黨總統任內最後兩年的中期選舉把票投向共和黨,明顯地是對奧巴馬投不信任票,但驕橫的他似乎毫不在意,對民眾的意願置若罔聞,甚至企圖用對大部份國民影響最少的移民法案大造文章擾亂視聽,有意躲避與民生息息相關的重要項目例如經濟、就業和醫療保險。民以食為天,市道榮衰直接影響國民帶回家的麵包,把低迷的經濟看作最大關注的選民在中期選舉向他們認為該負責任的總統打了一槍,發洩不滿怨氣。但共和黨可不能鬆懈慶功,以為2016也勝算在握,因為現在槍頭正正轉向了他們,大家都在冷眼靜看今天獲得民意委以重任的共和黨如何力挽狂瀾,為百姓改善民生。若隨後兩年成績欠奉,毫無建豎,今天得手的選票大球很可能重回對方陣營,中期選舉的小勝反為會造成下屆總統選舉失利的伏筆。

藍營在中期選舉勝出後實在需要謹慎商議反攻策略,可是共和黨議員Ted Cruz卻在中期選舉當晚呼籲共和黨的頭炮該瞄準奧巴馬健保。在共和黨的政治立場來說這可能是勢不兩立的法案,但在一般國民心中全民健保祇是半紅不黑,利弊難分,很多當初極力反對的人也已激情不再,反而經濟和就業問題才是讓每一個市民都長期關注的核心事項。就是共和黨在健保上取得一些聲勢,推番仍然希望不大,因為總統手上有兩把上方寶劍,反對權和總統行政令,足以對付共和黨控制兩院的優勢,如此一來,反健保的雷聲過後,雨點沾面不濕衣,祇會給人擾攘煩躁的感覺,而大家真正關心的民生問題又沒照顧到的話,共和黨祇會重蹈奧巴馬覆轍,又讓國民失望。也許這就是在民主制度中經常出現的的三步曲: 選舉時充滿希望,施政後大失所望,無奈向下屆寄望。

楊東川:大選期間,本人出國在外,人在曹營心在漢,雖然想密切跟蹤選情,卻因時空限制,事與願違。如今大選落幕,今日之域中已經塵埃落定,共和黨一雪二十年的奇恥大辱,重新登壇拜將,一統江山,成為兩院多數;民主黨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只能自求多福,暫時恢復克林頓時代「一傅眾咻」的尷尬局面。奧巴馬總統昔為政壇超級明星,今成政治傷兵,連大陸的官媒都說他的表現乏善可陳,直指「美國社會已厭倦了他的平庸無能」。這種直接指名道姓的月旦人物,只有在台灣的馬英九總統才會「蒙此殊榮」,在歐巴馬來訪之際刊出這種評論頗不平常。論者以為歐巴馬如想改變他的地位所受到的質疑,上上之策就是迅速加強美國在亞洲地區的力量,包括締結 泛太平洋貿易協定,以及推動中美可以合作的氣候變遷等議題。至於尹烈兄所倡福音派基督徒應該與共和黨「脫鉤」,養成獨立思考的建議,大哉斯言,其實這話也可應用在一般自由主義派的人士身上。筆者曾忝為紐約皇后區共和黨的「特約牧師」(chaplain)多年,但對「槍枝管理條例」卻「傷心人別有懷抱」即其一例,這也包括本州布朗州長因為加州財政轉虧為盈,而連下四城,破歷史紀錄。誰曰共和黨員都是一廂情願,一面倒乎? 即使「反墮胎」也是容許一些人道考量的例外哩。